想的。
也好过酒后糊涂,造成如今这份尴尬的局面。
斜阳的馀辉散尽,暮色很快化开,陆陆续续有家长来接小孩。
叶溪亭站在门口一个个和孩子们说拜拜,有些家长工作抽不开身来得会晚些,她就陪着孩子们等。隔着走廊看到李老师的教室里人走都快走干净了,只剩宋田田还坐在窗边,握着毛笔慢吞吞临帖。
李老师坐在讲台上,拧开杯子喝口热茶,目光不时往宋田田方向扫去。他每一次看过去,宋田田都似有所感地抿起唇,毛笔抓得抖抖颤颤。
叶溪亭心想,李老师有时还是挺严肃的。也因为这点,她一下午楞是没找着机会和宋田田说话。不过她小时候学书法也没遇到个温和的老师,被批评时比宋田田还蔫。
迟到的家长也都将自己的小孩领走,叶溪亭熄了教室的灯打算走,宋田田的家长却还没来。
李老师到门前送她,叶溪亭问:“田田妈妈有说过为什么还不来接孩子吗?”
“嗐,工作忙呗。”李老师习以为常地摆摆手,“你回吧,我留在这儿陪她。”
“您辛苦了。”叶溪亭放了心,朝他身后看去,“我和她告个别。”
李老师又推了下眼镜,慢吞吞侧开身子,对里头道:“宋田田,和叶老师说再见。”
“叶老师,”宋田田搁下笔想过来,一瞟旁边,脚步又收了回去。她捏着衣角,小声道,“叶老师再见。”
叶溪亭奇怪地皱了皱眉,想到钟老师的话,猜测是否是因为她母亲工作忙碌怠慢了她,小姑娘心里不开心,却忍着没说。
“叶老师,天都黑了,你也赶紧回家去吧”李老师叫了她一声。
叶溪亭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下楼时,她心里的古怪感犹未消散。
从前她不是没和宋田田的妈妈打过交道,知道她有些时候忙会顾不上接孩子,但绝不是个对孩子不上心的家长,否则也不会送孩子来上兴趣班。
还有哪里奇怪?
小学生不存在课业压力,宋田田也不是会得罪同学的性格,相反她人缘还不错。
至多,因为写不好被李老师说几句。
叶溪亭忽然停下脚步,而后猛地朝楼上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过於荒唐,毕竟她一直觉得李老师就是个有点严肃的老头,尽管和他交流不多,她心里还是挺尊敬他的。
希望只是她想多了,根本没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可宋田田忐忑的丶懵懂忧惧的眼神始终在她眼前摇摆,让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教室门上了锁,里面灯却开着,透过窗子叶溪亭看到宋田田双眼通红地被抱上了课桌,一只干瘦的还沾有墨渍的手缓缓伸向她的裤子。
“李霖你个畜生,你要干什么!”
门打不开,叶溪亭搬起门口的花盆砸向玻璃窗,第一下没砸开,碎裂的花盆瓷片四溅,割破了她的手。她浑然不觉疼,继续猛砸窗户。
里面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慌了神,一看门口只有叶溪亭一个,大步过来打开门,拽住她的胳膊要把人往里拉。
“放……”
他触上来那一刻,叶溪亭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恐惧如乌云将她笼盖,嗓子就像被扼住般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直到一声惨叫响起。
她看到李老师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疼得整个人蜷缩。
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贴来。
她僵硬地转身,看到迟争渡焦急而带着愠怒的脸。
他在说什么?
她只看得到他嘴唇在动,却一个字也听不到。
得不到她的回应,他攥住了她冰凉的手。
叶溪亭猛不丁抽回手,尖叫道:“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