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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幕,你就不能体谅本宫?本宫再刚强终归是个女子,你不宠本宫,反倒要本宫来迁就你,究竟谁才是女子”易春雷眼眶微红,偏过头去盯着被抛在地上的瓷瓶。瓶身磕在地上的清脆响声就像易春雷心碎的声音。
苏遮幕眉头紧皱,似在思索什么,半晌长叹一口气,拉过易春雷的手,放到了双腿间。
“夫君,院里没有能压轴的花魁,如何能争得过其他青楼”十缘纤长的手指阖在苏遮幕脸侧,遮住了横亘侧脸的浅粉色疤痕。
苏遮幕拍掉十缘覆在自己面上的手:“有你,津门城其他家青楼谁敢与我们争抢?”
十缘干笑两声拈起特意请首饰师傅打造的纯银画笔,蘸上暗褐的颜料在苏遮幕脸颊的伤疤处涂了一枝嶙峋的梅枝。而后拿起另一支更加小巧的笔蘸上粉色勾勒一团团梅花,不消片刻,一枝栩栩如生的梅花便绽放在苏遮幕脸上。
泠然傲骨的雪梅衬上苏遮幕魅惑天成的妖娆果真别有一番风情。
十缘满意的打量着苏遮幕,手中沈甸甸的画笔飞快旋转。思虑片刻画笔划过一道银色闪电飞至颜料盒中。十缘面露兴奋之色,将饱蘸颜料的笔尖绕梅花旋转一周,银亮的一圈光晕自梅中散出,妍丽非常。
“美极妙极”十缘得意於自己的杰作,将苏遮幕拉直铜镜前欣赏。
“娘子真真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苏遮幕嘴角抽搐,沈默片刻后开口道:“为表谢意,此次花魁位子非你莫属,我会派人买来最轻薄最透明的轻纱披你身上让那些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富商竞价”
“夫君客气了”十缘一哆嗦,“今儿的花魁竞选到了开始的时候了”
“走吧,若是没什么漂亮气质有内涵的女子还是要靠娘子顶上去的”
十缘欲哭无泪,早知便不在苏遮幕脸上画梅了,分明知晓苏遮幕只想用自己在津门城扬名的。
楼下人声鼎沸,台子上的舞女身着轻衫,水袖舒展间不经意露出点点春光,迷煞台下人的眼。
苏遮幕坐在楼上,身子隐在烛火照不到的黑暗处,便嗑瓜子便冲台下的男子指指点点。
“这个真难看,长的像头猪,看衣着却很有钱,十缘,这种被猪油蒙了脑子的男人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女子”
十缘:“……”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苏遮幕一想便知十缘平淡的面容下掩着一颗郁闷的心,哼,谁让你非要掺和我和易春雷之间是事情。
花魁竞选依旧持续,无奈来此的均是些长相普通的女子,偶尔有几个有姿色的,却空长一张俊脸,莫说琴棋书画,就连吃拉弹唱也不会。
苏遮幕嘎嘣嘎嘣嗑着瓜子,心下略有失望,那个混蛋告诉老娘古代好混的,有本事来混一个试试!
“十缘,收拾收拾,再没什么人你就顶上吧”苏遮幕端起茶抿了一口惬意道。
“妾身下去准备了”十缘敛裾一礼后说道。
“莫不是被我压迫习惯懒得反抗了?”十缘突如其来的温顺使得苏遮幕放进嘴里的瓜子忘记咬下,捏着完整的瓜子犹自纳罕。
就在苏遮幕楞神之时,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浪之高直迫楼顶。苏遮幕探身望下去,只见一名女子面上覆着一个精致的金色面具,赤脚旋舞,身上的白裙一层层铺开,犹如盛放的白莲。
苏遮幕笑容僵在脸上,这背影,分明是长公主殿下。
“夫君夫君,楼下楼下”十缘幽灵一般忽的飘了上来喊道。
“结巴”
“夫君觉得此女子如何?”
“好好调教绝对会成为头牌”苏遮幕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眼睛紧紧盯住楼下旋转的女子。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舞女么”十缘犹自嘀咕,探头看去。女子舞蹈功底极好,不停旋转身子却稳稳当当,无一丝转晕的迹象。
女子的的舞姿携带着奔雷一般一往无前的气势,掺杂着哀绝凄凉,为爱痴狂。
男子们贪婪的目光聚集在易春雷裸露的玉足上,恨不得将易春雷抽筋扒皮吞入肚子里。
苏遮幕恼怒非常,收回你们的目光,她是老娘的!
一曲终结,盛放的白莲缓缓雕零,易春雷转身往台下走去,背影笼罩在一股忧伤的氛围中。被苏遮幕戏称猪油蒙了脑子的男子站起身,挥动着手中的银票高喊:“美人,大爷今晚就要你了,大爷我有银子”
苏遮幕猛地站起,将一碟瓜子推至十缘身前道:“给我用飞花摘叶扔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