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帘一片伤心白
说到最后,易春雷紧紧攥住苏遮幕纤细手腕,目光炯炯,薄唇紧抿,神情坚定。苏遮幕双眼望进易春雷偏执的眸子中,脑中轰得炸开,苏遮幕多想扯着易春雷的衣襟问道:“那我呢?你为什么一直不爱我,明明是子陵像我的,你却用我的相貌纪念子陵”
苏遮幕手腕被捏住,整个人倾身向前伏在易春雷身上,长发扑了易春雷满身,也遮住了苏遮幕覆杂的眼神:“且不论当初救易春雷的人是谁,单从子陵逃离易春雷便可看出子陵对易春雷并没有多少情谊。无论子陵的话是真是假,易春雷,你深爱的人在算计着你。爱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真是讽刺。可是,我这又能算什么呢?”
苏遮幕哀哀望向易春雷,黛眉轻敛,秋水含波。易春雷垂下眼帘,不与苏遮幕对视,心中却是纷杂一片。她不懂自己对苏遮幕的情谊,甚至不确定对子陵的感觉。苏遮幕身上偶尔会有一种使自己安定下来的气质,一如当年在子陵草庐养伤时的宁静。虽然这仅限於她静坐沈思的时候。
静待片刻,苏遮幕仍旧一动未动,易春雷臻首微扬,安静沈默的苏遮幕便映入眼帘。
此时苏遮幕在多次受伤之后终是失望得近乎绝望,在被逼到绝境时反倒平静下来,双腿紧闭跪坐在软榻上,身子微微前倾,修长的脖颈优雅仰起,平静安然的目光直直撞进易春雷没有防备的眼中。这样子的苏遮幕,像极了草庐中为自己敷药,听自己倾诉的子陵。
易春雷目光稍软,蹬掉鞋子爬到软榻上,环住苏遮幕纤细腰身,将头深深埋进苏遮幕腹部。清净的阁子里只听得见轻浅的呼吸声。
苏遮幕抚上易春雷软软的头发,手指在发梢打着圈,易春雷清泠霸道的语调带着几分迷茫从层层衣服下面闷闷传出:“遮幕,你会离开本宫吗?”
苏遮幕手指一顿,覆又答道:“奴听殿下的”
易春雷揽住苏遮幕的手臂收紧:“本宫总觉得遮幕会像子陵一样离开本宫”
苏遮幕幽然道:“奴在殿下心中算什么呢?”
“本宫……不会亏待遮幕的”易春雷躲开苏遮幕的问话,轻嗅着苏遮幕自身带来的淡雅清香,将头埋得更深。
苏遮幕何尝会听不出易春雷话中的逃避之意,释然一笑后用宽大的衣袖替易春雷掩住了渐渐西斜的落日馀晖。
苏遮幕知道易春雷对自己还是有点好感的,不过这又如何呢?对易春雷已经绝望的苏遮幕不会去在乎这些了,只想着能在三日后顺利出逃,离开这随时夺人性命的牢笼。
三日,转瞬即过。
今日的公主府里再不像前几日的空旷寂静,祝寿的皇亲重臣一批接着一批,门口记账的管家手都软了,珍宝古玩,珠玉贵瓷依旧流水般哗哗运进仓库。
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看的苏遮幕目不暇接,眼馋的伸手摸着桌上雕琢精致的白玉骏马。易春雷甫一进屋便瞧见苏遮幕极没出息的样子,眼中闪着的绿幽幽光芒比那极品的翡翠还要碧色深沈,易春雷怀疑如果苏遮幕双眼也是玉石定能卖出极高价钱。同时心中也有几分怅然:“是否本宫亏待了遮幕,否则本宫身边的人怎会对这些粪土如此在意呢?”
“该死的有钱人!”苏遮幕另一只手摸上婴儿拳头大小的粉色珍珠,愤愤想到。易春雷瞧着苏遮幕嘴角银丝有下滑趋势忙拉过苏遮幕道:“遮幕,该走了”
苏遮幕依依不舍的与房间里的玉器挥手告别后跟在易春雷身后。苏遮幕魂不守舍的样子看的易春雷牙根痒,恨不得一巴掌拍醒这个财迷不让其丢人现眼。
“殿下,我们这是去哪里?”
“与民同欢”易春雷今日雍容端庄,光艳逼人。为了保持长公主的仪态缓步行走,繁杂华贵的凤袍散开淡淡香风,撩动着炎炎夏日。
府外的马车早已停在大门处等候着长公主殿下,苏遮幕方一踏出门外便被狂热的百姓惊到了,几千人齐齐下跪高喊公主千岁实在是壮观,尤其是连带着苏遮幕也被憨厚的百姓问候到了。
苏遮幕爬上马车放下珠帘目光向外探去,方才跪在门口的百姓随着马车的离开也推推挤挤跟在苏遮幕等人屁股后面,场面堪比前世明星出行,颇为盛大。
一路走来,苏遮幕再次感受到了长公主殿下在大凉子民心目中的地位之高。所过之处无不跪拜行礼,人们脸上发自内心的尊崇与祝愿也使得苏遮幕大为惊讶。统治阶级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不错了。
待回到公主府已是夜幕初上,随行一天的苏遮幕被公主殿下大发慈悲遣到自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