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脸
“简直与你母亲一样心狠手辣!”
樊姣舒双臂交叉在胸前,冷眼旁观圣人瘦到皮包骨的脸,此时那张脸上写满了气急败坏。待圣人摔打结束,她才笑眯眯说道:“阿爹怎知我心狠手辣?我分明是什么都没做过呢。”
“少胡扯!”圣人目眦欲裂,擡手欲闪向她,却半路跪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来,“上次朕派出去的人,哪一个不是死在你手里!”
“阿爹真是说笑了,我一个弱女子怎能打得过那几个大男人,莫不是……阿爹记错了?”
“哼,朕还没老糊涂,虽说有人帮你截住他们,但送他们上路的可不是别人。”
樊姣舒本笑意盈盈,闻言脸色冷下来。圣人才站起身便被眼前的樊姣舒吓了一跳,戒备着退后一步:“你要做何?”
“果然是你。”樊姣舒咬牙上前,“我就说怎会有人对我的行程了如指掌,那件事只有你丶我和母妃知晓,凭着她对阿娘的感情,母妃绝不会害我,那么便只有你了。”
她握紧拳,冷笑一声:“竟要致亲生女儿於死地,真是我的好阿爹。不过阿爹的身体也快不行了,莫不如老老实实躺下颐养天年,至於这后晋,我会帮阿爹好好照顾的。”
圣人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身子,然后寻个地方坐下拍拍手,立刻便有禁卫军走进来,手里还押着个人。
那人穿着一丝不苟,口中堵了块白布,即使被人押解也不显凌乱,倒是樊姣舒看清来人时,转头问向圣人:“你作何要捉住母妃?”
“看见她脖子前面的那把刀了么?”圣人问,带着血的嘴角笑如恶鬼,“别急,朕会让你们所有人团聚,你放心,一个人都不少。”
现在的情形若轻举妄动,德妃便是凶多吉少,不过看样子圣人大约是有话要与她说,樊姣舒知道这话恐怕对她不利,但与此相比,她更不愿德妃出事。
她从来都不怕死,以前不怕,现在更不怕,她只是放不下丁聆,这丫头总是出乎她的意料,更别说之前还说过要去变得更厉害这样的话。
若是知道自己要出事,丁聆会不会把自己也搭进来?樊姣舒知道,她一定会的。
可现在德妃更要紧。樊姣舒豁然开朗,心中松了不少,连语气也轻快起来:“你抓来母妃无非就是要牵制我,说吧,你想我怎样?”
德妃心知樊姣舒定会答应圣人的要求,听她这样问,立刻挣扎起来,被堵住的口中发出呜呜声,禁卫军见状,立刻将她按倒在地。
圣人长舒了一口气,欲开口时却被樊姣舒打断,她说:“等等,你先放开母妃。”见圣人眯眼看向她,樊姣舒略微鄙夷道:“有禁卫军在,你还怕我们做什么?”
量她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圣人朝禁卫军点点头,禁卫军便将人放开。德妃一脱离钳制就摘了口中的布,冲过去把樊姣舒抱在怀里,说:“华锦,你可不能听他的,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她搂住樊姣舒,手臂收得紧紧的,生怕圣人将樊姣舒从她怀里夺走一样:“她的夙愿便是希望你安好,我怎么能叫她失望!”
“但是母妃,”樊姣舒从她怀里擡头,淡笑着望向德妃,“阿娘更不希望因为我而害死你。我与他之间的事,不想牵扯无辜。”
一声脆响,圣人拍案而起,道:“无辜?这些事里谁是无辜的?没有!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皇后与他人苟合,蓄意要害死朕,她是主谋德妃是从犯!你则觊觎朕手上的皇位!冷宫里的那两个也是,以为朕不知道么?朕什么都知道!卿卿不是朕的孩子,连你都未必是!”
他捂着脸,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天要亡我,亦要亡我后晋!要死一起死!”接着指指樊姣舒又指指德妃,表情变得十分慈爱,“你,还有你,都要跟朕一起埋葬在这里,谁都不会被抛弃。”
“只是,华锦……朕要你先死,朕要你的小娘子生不如死,而德妃,朕会将她带进陵墓,与朕永远在一起。”
樊姣舒心中一叹,该来的总会来,这一劫终是逃不过。於是笑而回眸:“好啊。”
德妃摇着头,嘴里念叨着不要,樊姣舒为她擦干眼泪,抱住她轻声说道:“母妃,活着才有希望,他既已活不久,那么我们等到他死便是胜利,至於我……怕是看不到了。但是我知道,我护住你,阿娘一定会很开心,因为我终於保护了想要保护的人。”
“不行,你不能……”
“嘘,”樊姣舒偷偷递给德妃一个小纸包,“这是阿聆的独门毒药,莫要被人摸走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