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卿卿
本以为与祁昭容说了丁聆的事,尚栀会欣然答应去送信,可意料之外的事,二人听罢都未作反应。刚还尴尬的尚栀和玩味的祁昭容一下子都变了脸色,皆沈默不语。华锦扫了眼二人,眉头微蹙,安静等她们解释。
“小华锦,与其担心阿七,莫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尚栀已从被子里出来穿好衣裳,正挽着发髻,还顺手丢了件盖住祁昭容,问:“听说你今晚要去赴宴?”
“嗯。”
“钟远威的?”
“是。”
“果然,”祁昭容抱着衣服叹息一声,“卿卿之后就是你。”
华锦不解:“什么?”
当年听到卿卿这个名字后,她就暗暗记在心里,后来经多番查证才证实,祁昭容口中的卿卿也是位公主,只是虽是祁昭容的女儿,却不是华锦的姐姐。得到这个消息时,华锦冷笑一声讽刺,一直被怀疑不忠的先皇后没有半分不检点,反倒是没有子嗣的德妃和十馀年前就被打入冷宫的祁昭容心思不在圣人身上。
只是祁昭容在这的原因似乎不是这个,而另有隐情,不过只有当事人知道。
“卿卿虽嫁了人,却也很记挂你。以前每次来我这都会兴奋地说华锦好可爱,像瓷娃娃一样,后来呀她就不说了,但我看得出,她心思都在你身上。”
“哦……”华锦盯着祁昭容不置可否,心里在细细搜寻记忆里有关卿卿事,却发现半点都寻不到,这让她不禁怀疑,她与这位卿卿公主真的有过交集么?与自己交往的事圣人明明有明令禁止过,那么其他皇子公主应该从未见过自己,所以卿卿到底从哪里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的?
“总之今晚必定是鸿门宴,华锦,”尚栀将手搭在华锦稚嫩的肩膀上,郑重道,“务必要小心。”
“嗯,”华锦将写好的信递给尚栀,又摘下一串金流苏花钗,笑道,“这些就劳烦尚姨了。”
华锦走后,这冷宫里又变回了冷清,祁昭容扭着腰走到尚栀身后,抱住她贴着她耳边说:“刚刚她叫你尚姨,你怎么不反驳?”
尚栀叹一口气,回身将她压倒在床上,道:“以前我哪曾想过她会与阿七有这层关系,如今知道了,总不能让她当着阿七的面那样叫我吧?阿七这小哭包大约是会气哭的……你的手别乱动,当心我忍不住再吃你一次。”
“你才不会,”祁昭容笑吟吟摸着她的脸,“两个孩子的事够你糟心了,哪里还有心思做这种事。”
回去的路上,华锦一直在思考尚栀说的鸿门宴是怎么回事。虽说她知道钟远威会有目的,可祁昭容不会无缘无故提到卿卿,难道是有什么相同的事情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么?
说到卿卿……华锦不禁眉头微蹙,她总觉得这个卿卿有些怪,可又说不出哪里怪。
还有些微的熟悉感。
“殿下?殿下?”念安轻声唤着她,总算让她将思绪拉回。她抚平眉心,问:“什么事?”
念安看了看正前方,又瞥了眼右侧的道路,说:“再往前就是议政殿啦,殿下难不成是要去么?”
竟然已经走到这了么?华锦未料到她会思虑这么久关於卿卿的事,一时有些错愕,却很快回神道:“不,回宫吧。”
“哦……”
华锦转身时落下一方帕子,念安只顾着想今天殿下不大对劲,没有注意到帕子掉落,只是觉得一阵风刮过,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一样,这种感觉让她不禁停下来打了个寒颤。
“念安?落在后面干嘛呢?”华锦回头问道。
念安缩起身子,指尖抓着华锦衣裳脸上略带恐惧,问:“殿下,您相信鬼神之说么?”
华锦挑眉,显然不信的样子。
“我听说有人千年不死千年不老,看着与少年无异,实际上已经是老妖精了!”念安边说边比划,夸张的表情让华锦不由得信了几分,却还是敲着她的头轻声呵斥:“故事听多了吧,哪个嬷嬷与你讲的?回头我去调走她。”
“才没呢,是阿娘讲给我的。”念安揉揉额头,撅着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华锦看了哭笑不得。
“好了,还是先想一下晚上的事,别多想了。”
樊姣舒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原想跟上去的,但似乎被什么力量制住,强行拉到某处偏殿之中。那殿中昏暗无比,圣人坐在中央咳了两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阶下之人。
“你说你想要华锦?”樊姣舒听到圣人这样问道,而回答他的是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