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她一眼,又转身接着扫尘,道:“不晓得。”
切……樊姣舒在她身后看不见的地方龇了龇牙,以示不满,又看她扫那架子异常认真的样子,便按着她的手郁闷道:“那上面也没有灰,我看挺干净的,你一直扫个什么劲儿?”
被打断的丁聆也没有恼怒,“你看着也挺干净,为什么要日日沐浴?”
“我靠我能跟这木头架子比吗!”
这冰块子忒烦人!樊姣舒万万没想到最后恼羞成怒的是自己。
丁聆叹息一声,“用你们的话来讲,这里的一切都该是古董的吧。既是古董,总该被仔细保养的,若哪日有幸重见天日,好歹也不会丢了后晋的脸面。”
樊姣舒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但她又坏笑了一下问道:“你该不会把茶壶里也清洗干净了吧?”
拂尘上的马尾巴毛沾着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的灰呼在她脸上:“你当我是你。”
其中一根还被樊姣舒吃到嘴里,她呸了三声,不满道:“其实也不对,虽说茶垢养壶,但时间久了也会滋生细菌,对身子不好的。尤其你常年在这墓里,万一生个病也没人煎药,到时候有个好歹怎么办?”
半晌没听到回答,樊姣舒停下手里把玩夜明珠的动作,擡头看了过去。只见丁聆依旧垂眸清扫着,脸上被阴影遮住而看不见表情,她又轻唤了一声。
这次丁聆竟是轻笑了一下,道:“死了也好,总归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樊姣舒也不知怎么的就愤怒起来,丁聆说别的什么都好,她就是不愿从丁聆口中听到那些自暴自弃自怨自艾的话。
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了。
若说丁聆活着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次见到心爱之人,这愿望已支撑她千年之久,就算转世轮回都该有个两三次了,可她仍是没能见到,那么换做自己的话,会一直坚持下去么?
这问题刚从脑海中跳出来,樊姣舒立刻就给了自己答案:不会。
毫无疑问,日覆一日,那人依旧没有出现,千年的时间会将她的耐心耗尽,冰冷的陵墓会将她的身体侵蚀,那么她必定会选一条让自己解脱的路,就是自尽。
樊姣舒从后面抱住丁聆,双手自其腋下穿过,环在她腰间,柔声道:“辛苦你了,守着一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人一定很累吧。”
丁聆的动作停下来,拿着拂尘的手慢慢向下划去,最终拂尘“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樊姣舒以为她生气自己接近她,有些慌张的问道:“怎么了?”
她想松手转到丁聆面前,却不想自己的手被丁聆攥得紧紧的,连动都动不了,让她心下一惊。
糟了,丁聆真的生气了,这下可怎么办?
可是丁聆的手很软很滑,樊姣舒想着,就这样一辈子不叫她放开也好,哪怕是在这冰冷的陵墓里。她的指尖凉凉的,让樊姣舒忍不住握在掌心里,想要将它捂暖,可下一秒自己的手背也变得冰凉起来,她心中失落地暗叹一声,不能当丁聆的小火炉了啊。
只是自己手背上的冰凉不同於丁聆,它们不均匀地分散着,而后那丝丝凉意顺着肌肤滑落,最后消失在了小指跟部与手掌的连接处。
樊姣舒楞了楞,双手交替着擦拭着手背上的凉意,期间还多次受到了丁聆的阻挠,而丁聆则用着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脆弱声音轻喝道:“别动。”
神经大条的樊姣舒终於缓过神来,那些会动的凉意分明就是液体,而这房间中并无破损之处,所以这液体……
丁聆落了泪啊。
倔强坚强如她,又怎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给自己,只好死死抓着她不让她动,等泪水干了,才会放她松手的吧。
真是个傻女人,明明自己的肩膀可以给她依靠的。
樊姣舒听话地没有乱动,任由丁聆捉着她,等丁聆的情绪稳定下来,捉着她的手也慢慢松开,她才抽回了手,转过身道:“你下次生气的时候轻点捏,我的手都要叫你捏碎了。”
身后忽然一股冷气袭来,她又好死不死地加了一句:“或者你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至少让我死之前多抱抱你,你的豆腐挺好吃的。”
接着她就被丁聆丢到了窗外,而华锦寝宫的窗子下面是一座池塘。
没错,就是之前养了一堆能被做成菜的锦鲤的池塘。
丁聆下手很有分寸,她就把樊姣舒丢在池塘的边上,那里不深淹不死人。樊姣舒坐在水里,头上顶着片莲叶,莲叶上还有小青蛙呱呱叫着,她鼓鼓脸颊,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