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公务，章平寂走出书房。那些琐事算什么政务，为什么非得是自己。那些老家夥欺人太甚！

想起爹说过让自己监督章平易学习的话，转身走去弟弟的院子。

小心翼翼地勾勒出一片片的柳叶，还差一点就要完成了。近来唐苏喜欢上收藏画作，为了找来各种名画，自己的小金库都见底了。爹的书房里虽然有，却又不敢去拿--

放下画笔，拿起来对着阳光。就先拿自己的画凑合好了，只希望她别当着自己的面笑话。

“你在干什么！？”

“大哥！”

以为他在背书，没想到竟然在画画！一把抢了画纸，“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的画！”慌乱地在章平寂身边绕圈。“大哥，把画还给我，还没干呢！”

“爹不是让你看书的吗？你画这个干什么！”

“看那多书有什么用？我才不要当书呆子。把画还我！”

狠狠地把画摔在章平易脸上，“那你画这个就有用吗？这样怎么能上榜！”

“你们天天逼我看书看书，除了看书就是看书，知不知道我很烦！”

“你不看书怎么考试？科举不是儿戏，你给我认真点！”

“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让人看书。还让不让我活了！”

伸手撑住弟弟的肩膀，“我知道你苦，可是要通过科举的唯一办法就是读书。在开考前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不会落榜。”

拍开章平寂的手，“我又没说要考！都是爹逼的--”

“你别再任性了！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不考，你怎么上的了朝堂？”

哼，还说呢！“大哥，你不是状元吗？心中满是抱负不是吗？现在不还是一个小官吗！”

说中心里的伤口，“你说这些干什么。”

“爹在朝廷多少年了？当上宰相了吗！”

“别说了--”

“你听不下去了？明知道当官没什么好的，为什么非要拖上我不可？”

…

“还是说我不是爹的亲生儿子？才这么逼我不可！”啪！

“你疯了！爹知道你说这些话会伤心的。以后不要再说了，听到没有！”

捂住脸，章平易捡起地上的画。已经花掉了，放到书桌上。“大哥，你说说你做官开心吗？”

不想回答，转身出门。

写好信，将东西一起放到信封里。“来人。”

“小姐，有何吩咐？”

“你知道章府在什么地方吗？”

“奴婢知道，小姐要去吗？”

知道就好，把信交给丫环。“你把这封信送到章府去，给章府里的大公子。记住了，告诉他在一个人的时候打开看。”

“是！奴婢这就去。”

径自走到大门处，“待会儿若是有个男子来，就问他什么名字。要是姓立早章的，就让他进来。带他到我房里来，我有重要的事和他商量。”

“是，小的明白！”

看着门口，他会来吧--

“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转身回到院子，傍晚的太阳不再刺眼。反而很温和，像他一样暖心。

后院紧挨着厨房，明天云坐在草坪上看着屋檐上的袅袅炊烟。这个时辰，他也在做饭了。做的什么？

犹豫着，还是问问好了。“小姐--”

“什么事。”

低下头，“请问小姐晚饭想吃些什么菜？”

“这有什么，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会吃的。”

“可是--您每次都没吃多少，房里的厨子怕您不合胃口。所以命奴婢来问问小姐，小姐喜欢吃什么？”

擡头看天空掠过的飞鸟，“会做叫花鸡吗？”

“叫花鸡？”

“对，做叫花鸡吧。”

“是！”高兴地跑回厨房。

在山上的时候，颜风猎来山鸡。看他做的叫花鸡，虽然样子不美，但是味道很好。吃在嘴里，就忘不了那个滋味。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拼补明天云的画像。平易说得对，做官也没什么好的--

举起粘好的画像，皱皱巴巴。爹不仅撕毁了纸上的人，也撕毁了心中的人。

叩叩，“大少爷，有人找您。”

“是谁？”

“一个丫环。”

丫环？“她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