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好菜，还有人相陪，司徒覆几年来难得这么尽兴。他拉着赫沥谈了许多，也喝了很多酒，不一会儿就醉趴在桌上。他嘴里喃喃叫着：“玲珑……玲珑……”

“爷爷，叫你少喝一点你都不听！”她凑上去，将酒杯从司徒覆手中拿出。

司徒覆半眯着眼，声音低沈：“玲珑啊，斐初他早就死了……人死不能覆生，你不要太执着……听说你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其实赫沥这人挺好的……看得出来他喜欢你……玲珑……你早日有归宿我才放心……”她呆站着不说话，心里的苦涩一点点蔓延开来。

这些她都懂，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狠心地没有去见斐初最后一面，虽然她知道斐初是再也不会来了，可是心里就是放不下。赫沥陪在她身边，时常开玩笑说要联姻，她都一笑置之。她对赫沥没有那种感觉，勉强地跟他在一起，对两个人都不好。

“爷爷，你醉了。”段玲珑拍拍司徒覆的背。桌子另一边，赫沥看着段玲珑，眸子里全是无奈。他可以等，他相信除了斐初，他会是段玲珑最后的选择。

在玲珑山庄过了一夜，第二日天一亮，段玲珑就和赫沥离开了。两人马不停蹄去往秋水仙阁。秋水仙姑已然年迈，见着段玲珑也是欢喜。她从秋水仙姑嘴里得知，早在几年前，斐初下葬后，斐天临就带着沐生和婉婉离开了万兴城。除了每年会寄信回来，根本不知道他们去到了哪里。

原来斐府一家人早已不在万兴城。从秋水阁出来，已经快要到上官瑞举办寿宴的日子，段玲珑与和赫沥紧急回城。

那么现在是和斐初断的干干净净了么，连一点相关的人都无法相见？真的是应了她当日的话，她的斐初，此生都不再有瓜葛。

她坐在马车上，撩起帘子看向万兴城的景象。万兴城的街道更加宽阔，路边的店铺密密麻麻。沿街全是摆摊的小贩，那几个小贩中还有几人，是段玲珑认识的。那时候在斐府，夜间斐初会牵着她，一路品尝吃食，观赏花灯。小贩推着的摊子上的吃食飘出好闻的香气，段玲珑猛嗅了一口，这味道那样熟悉。

万兴城比五年前更加繁华，城中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穿着上好的衣裳，脸上是喜气的神色。城里的人生活这么快活，可是她却想流眼泪。

这个地方因为有斐初才会记忆深刻，每一块青砖都曾印上她和斐初的脚印。曾经那样幸福，现在却让人触景伤怀。经过斐府的时候，只瞧见一把大锁锁上了红色门，里面什么都看不见。斐府墙外的颜色有些黯淡，青绿的藤蔓延伸出来，萧条无比。

上官瑞的寿宴在明日就举行，段玲珑和纳达赫沥换上盛装，乘了马车去向驿站，由人接进宫中，安顿在独立小院。其馀的小族也派了代表过来，而缪布王年方十五，则不在受邀之列。寿宴当日，御花园里摆了酒席，皇帝率着众妃嫔坐在首桌，各族族王和使者另坐一桌，其馀的则是文武百官。笙歌美酒，好不热闹。

时隔几年，再次见到上官瑞，段玲珑心里的怒意止不住地往上涌。

“恭祝皇上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众人举酒。

“哈哈。”上官瑞脸上皱纹横生，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四周扫着，最终停在段玲珑身上。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他看得出神，新封的妃子给他敬酒他都没反应。皇后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冷哼一声，双手暗暗握紧。“皇上，怡妃给您敬酒呢。”皇后小声提醒道。上官瑞这才回过神，对着那位鲜艳俏丽的美人朗声大笑，将酒仰头喝下。

“怎么了？”赫沥注意到段玲珑白色苍白，“不舒服？”

“没有。”她摇摇头，夹菜送进自己嘴里。被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了这么久，能舒服吗？那双眼睛里有什么？短暂的惊讶还有……贪恋！

上官瑞穿着金色龙袍，面色绯红，大步走来。边上的太监丫鬟端着酒亦步亦趋。他走到段玲珑跟前，高高举起酒杯对在坐的异族族王们道：“远道来贺，乃朕之幸，愿天下久安！”“愿天下久安！”众人又是一番附和。

段玲珑真想站起来一刀解决了上官瑞。

“玉芫女王，”上官瑞眯着眼笑着，“说起来也是在我们隽安国生长起来的人，没想到身世不凡，竟然会是玉芫遗女。这几年玉芫百姓生活富足，年年丰收，不得不让我佩服玉芫女王的治国之才。算起来，论辈分，女王还要叫朕一声叔父呢！”

叔父？段玲珑藏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拽着。她闭上眼收住怒气，缓缓站起来。

“小女子哪敢高攀。皇上平定四方，仁爱百姓，是万众敬仰的对象。玉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