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是在那里,达沙有了微弱的印象。
他小心地问:“希瓦大人,这就是相传您一直没有亲事的原因吗?”
“达沙,你是聪明的孩子。”
希瓦面无表情地一笑,看上去还有些沈重的骨灰盒被他往木桌上一搁。
“今天,我要将迦梨的骨灰带上须弥山,让她永远留在神圣的土地上,洗净生前的满身污秽。”
达沙不自然地摇了摇头…
“……希瓦大人,这里这么冰寒,如果要上山,会遇到危险的……”他试着劝说。
希瓦用更犀利的眼神死死看着他,“是,陛下和皇后殿下曾经出行这里一个月,也未能让风雪融化,无法登山。”
“既然如此的危险,为什么还要去呢?希瓦大人是那贝勒斯的国师,诃罗那么尊敬您……怎么能将自己置身於这样的险境之中?”
希瓦放声大笑。
他当然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可是他不怕!
他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眼神扫射过达沙冻得苍白的脸庞,那一点点的血色也快被消磨殆尽。
他为什么要害怕?眼前这位纤弱的少年,将会实现他的愿望啊!
希瓦冷静了一会,他慢慢开口:
“二十五年前,迦梨和诃利,与我同样是十八岁。我们一同在庙堂修习,而迦梨……是那里舞蹈最出色的圣女,我每次见到她,如同见到了圣洁的天鹅一样。可惜在她不幸逝世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舞姿。”
达沙一怔,安静地听着这个故事的诉说。
“她生前最崇敬的人就是雪山神女,然而,她的人生却被锁在牢笼一样的庙堂之中,她直到死都无法亲自来到须弥山拜见神女,也无法净化她被玷污的身子,许多年来,须弥山的冰雪始终徘徊在山腰,使登山的人无法再前进,我为了完成迦梨的遗愿,已经等了太多年……如今,我终於等到了。”
达沙的嘴唇颤了颤,对於希瓦大人的意思,他仿佛有一点明白,更大的是恐惧。
希瓦平淡地说着这个徘徊他心房多年的故事。每说一句,就离达沙想知道的真相越近一步。
“迦梨死后,我与诃利一同得到了死去的导师在水晶球里看见的预言,他说在这片大陆上将出现一位拯救世间饥荒丶融化风雪冰寒的神,他出生於高贵的皇室,是那里的人民的信仰,他拥有高洁的品德,拥有纯净的灵魂,他深爱着世间万物,并且坚定地保护着他的所爱。当他降临时,恒河的女神会现身祝福,雪山的神女会为他歌唱。可是附近的国家,几乎没有一个皇子出生时,能让须弥上的冰雪为了他而停留,恒河的女神也始终没有现身。”
是,这个皇子就是神之子。
听到这里,达沙不由自主地失神了,他紧咬着发僵的下唇。
浮楼王子也会来须弥山行禅,难道希瓦大人的意思是……
希瓦继续说:“在这个预言出现的三年之后,我和同窗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皇室没有子嗣的加罗尔国,我们都认为神之子会诞生在这个国家。之后,他去了加罗尔游学,得到了加罗尔王的赏识,成为了重臣之一。之后,加罗尔的皇妃怀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当然就是神之子。
“他被唤作浮楼王子。但是……诃利却再也拒绝与我联系,无论我如何想办法要他带上神之子来雪山,他却对此事只字不提,也忘记了与我们一同长大的迦梨是多么凄惨的死去,他曾经答应过导师,也与我一同约定,会安置迦梨的灵魂。可她的骨灰至今都未安葬在她深爱的须弥山之上!”
他有些变色,脸色发青,达沙感到了更深的惧怕。
希瓦阴森森地笑了几声。记忆中,那些单纯美好的画面,一次次在他的回忆下化为灰烬。那个在庙堂里翩翩起舞丶歌声如天籁的少女,那个幽默风趣丶懒洋洋的昔日好友,那个憨厚老实毫无心机的自己,往日的一幕幕逐渐化为了泡影。
希瓦深深地吸气,寒冷包裹着他日渐老去的身躯。
“就在神之子出生之后,我单独造访了加罗尔。虽然两国交好,但诃利迟迟不带神之子来须弥山行禅,宁愿接受各种高价收购我国粮食的条件,也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希瓦的脸色瞬间阴寒不已,“直到前不久,呵呵……我才发现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
达沙认真着听着,却不明白希瓦大人提起往事的原因。他呆木的样子让希瓦更加的开心了。
“是的,神谕忽然变了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