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全靠气音吊着,听起来有种脱力般的悲恸。
“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了!”
男人看向她,略微地挑了挑眉,目光冰冷地打量着地上坐着的人。
“你曾经是我记忆里最美的人,你再看看现在的你。头发不梳,衣服不换,你现在的头发都是乱的你知道吗?你像个疯子。你过来签字,我的房子我留下,归我。你的孩子你带走,归你。”
地上坐着的人双手十指紧扣住地面,以至於骨节泛白。她的气音突然扬了起来,就像是伤心至极之后的歇斯底里:
“我的孩子?那是我给你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你知道那几个月我有多么痛苦吗?你知道生孩子时候我有多痛吗?”
男人缓缓靠近她,蹲下身,揪住她的衣领。表情是一种木然的逼迫,这种极致的冷漠最是吓人。
“你多痛?我怎么会知道。别说是给我生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孩子?”
地上的人听完之后,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破口大骂,也不像之后的麻木,而是一种真心错付的憎恨。内心咬牙切齿,说出口的话却只有简单的丶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两个字。
“我签。”
这句话说完,整段结束。
周围的学生都在抱怨为什么要对老师用那么大力气,男生从刚才的家暴渣男马上变成了长相刚硬但是莫名怂巴巴的一普通学生,男孩连连摆手。
“我不是我没有啊,我哪儿敢呐?!我根本没用劲,老师你帮我说两句话,我要被网爆了555。”
“他是没使劲,我是用着巧劲摔的。”樊纤纤简单地解释了一句,然后以一种类似於批奏章式的淡定感觉评论。“你演的还可以,但是整个感觉不够变态”
周围的学生面面相觑,就这评论只是还可以吗?这还不变态?那哪儿还有变态人了?感觉全班能数一数二了。
杜诗雨连连卧槽:“老师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啊。”
白凌兮挑了挑眉,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蠢蠢欲动,真的挺想跟她演那种打斗的对手戏的,估计会很爽。
“老师,我感觉我挺变态啊。”男生怂巴巴地说道。“我在凶狠就假了,像那种内心阴暗的人,表面上都是文质彬彬的,我还以为您会说我演过了呢。”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表情之类的。哪怕表情整个是平的,从语调丶状态丶停顿和眼神里也能感觉出来这个人是狠的。”
樊纤纤从桌上拿起一副平光镜,缓缓推上鼻梁,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昨天隔壁死了个人。”
你就感觉面前是个医生,正正常地谈论着生老病死。
樊纤纤没有继续做推眼镜的动作,而是以一种空洞的目光看着教室的某一处,所有人却都以为她在看着自己,那种眼神令人毛骨悚然。她的表情依然是平的,微表情却给人一种冰冷的笑意。语调跟刚才变化也不大,只是拖长了每个字的时间。
“昨天晚上,死了个人。”
全班都感觉昨天死的那个人好像是她杀的。
男生连连鼓掌:“明白了老师,我明白了!!”
男生开心退下,中间陆陆续续又上了几个人,樊纤纤换了几种风格与他们对戏,都令人叹为观止。
很快便到了白凌兮,白凌兮许愿的是打斗类对手戏,一上去果不其然,抽了个“卑微深情的女孩得知对方欺骗了她的真心”。
白凌兮:……
樊纤纤:……
白凌兮:“老师,可以换一张吗?”
“能。”
樊纤纤回答得迅速又干脆,就好像刚才那个凌厉的老师是个别人。
“哪能随随便便换题呀,那不就等於任意选择了吗?”周围的学生们纷纷质疑。
“能换。”樊纤纤重覆一遍。“现在能换。”
樊纤纤这么一重覆,倒是没人说话了,但全班的眼神突然变得怪怪的。
“算了,就这吧。”白凌兮捏着那张纸条。“不换了,老师你开始吧。”
这语气就好像她是老师似的。
樊纤纤随便问了一句。“你以前喜欢过我是不是?”
白凌兮木着一张脸。“曾经很喜欢。”
“你以前对我话很多的,脾气也好,每次都想办法逗我开心。你现在的感觉和以前相差很大。”
白凌兮看了她一眼,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怪异的感觉。“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樊纤纤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