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暖阳洒落在两人身上,远远瞧着似乎都为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沈延之目光一瞬不瞬看着他。
喉结不经意间滚动,最终才是偏头在他额上轻触。
哪怕二人已经有过更为亲密的接触,景洛还是难免感到手足无措,“你...伤还没好,不宜...咳咳...”
没想到景洛会这么说。
沈延之凤眸怔愣片刻转而被一抹促狭代替。
他微微侧头靠近景洛耳畔低声呢喃,“北地独处这么久你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等伤好了,陪我回一趟药谷可好?”
耳边的呢喃如同魔鬼低语。
景洛迷迷糊糊间点头,等他回过味,明白沈延之话里蕴含的深意后,顿时耳垂都泛着红,坐在马车上捂脸觉得这人简直是疯了!
那是他们头一次正式相见的地方。
也是他们第一次睡在同一屋檐下。
“少爷?”
车帘被掀开,露出王锐那张懵圈的大脸。
马车停在府门前好一会儿了,里头却迟迟没有动静,所以在喊了好几声都没回应后,王锐这才掀开车帘。
就见景洛面色潮红,十分不自在的摸了摸额头道“这二月的天儿夜里还是有些寒凉,回头让厨房炖些姜汤,少爷我好像身子不大舒服。”
说罢。
他便逃也似的越过王锐跳下马车。
一溜烟便没了影儿。
次日的朝堂上。
百里临晔正式带着人前来拜会。
只见他比之昨日初见时的懒散,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都大不相同。
一身玄色异族服饰,衬得他整个人都气度非凡。
先前还觉得他是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壮汉的朝臣,在瞧见这张深邃的面孔后,纷纷都瞪大了眼珠子。
究竟是哪个传出来的谣言?!
不过其余的蛮人倒是生的和传闻差不多,尤其是几个抬着大箱子的,那一个胳膊几乎都抵得上文官的大腿,看着的确唬人。
“参见翌朝陛下!”
百里临晔站定后,单手放在胸前朝恒武帝微微躬身,态度不卑不亢,完全没有弱国对强国的卑躬屈膝之感。
身后的其余蛮人也是同样动作,声音回荡在金銮殿上。
恒武帝面目祥和,微微抬手。
“两国连年征战,受苦的唯有各国百姓,小王从阿父手中接下草原部族重任,便想着,带上我草原部族的诚意,望能与翌朝和平共处!”
尽管是求和的意思,但他句句诚恳。
闻言恒武帝微微颔首,武将那边儿也是连连点头。
若是能和平共处,谁又想连年打仗?
就说北地这帮蛮人在百里云的手中时,那是一入冬就屡屡来犯,虽然规模都算不上大,但就是这样时不时的骚扰才最是烦人。
尤其是蛮人几乎都身高体壮,一个顶三个的能打。
这也是为什么余守成驻守北地凉城这么多年,也只能堪堪守在山脉边,不让蛮人更进一步的原因之一。
但恒武帝不语,文官那边却是出言不善道“哼!说的好听,这么些年也不知是谁屡次来犯,若不是我大翌朝兵力雄厚,又心存善念,早就将你们赶尽杀绝了!”
闻言朝堂上气氛一瞬间凝滞。
百里临晔身后的蛮人虽然对翌朝官话说的不大流利,但不妨碍他们听懂,顿时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目光不善的瞪着说话那人。
见状那人也是被这气势震慑到,但想想现在可是在金銮殿上,周围都是带刀羽林卫守着,难道这区区蛮人还敢对自己动手不成?
思及此他冷哼一声,“果然是一帮莽夫!”
话说的难听至极,大部分人似乎都在等着百里临晔发怒。
但没想到百里临晔却是眉目淡淡,并未露出气急败坏的神色。
“屡次来犯乃是事实。
雪山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并且地处北边气温寒冷并不适合耕种,尤其是入秋后草原气温骤降除了牛羊外,可供食用的植物几乎少的可怜。
若非不是活不下去,也不会试图抢占翌朝的土地。
但我自小见过太多没有阿父的孩子,没有丈夫的妻子,没了儿子的老妪....”
说到此处,景洛也想起初到云城时,偌大的城池里几乎极少看到男子,大部分都是女人老者在经营着小小的铺面,更多的则是一群群孩子在满地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