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邹吕自袖中掏出一卷纸呈在我面前,数十条罪状依次细细陈列其上。他是有备而来。
“此乃诉罪书。”
我擡眼扫过其上触目惊心的罪行,是我之过丶非我之过,尽数按在了我的头上。
“只要我认,你就会放过温长砚?”我注视着他。
“温长砚也好,郡主也罢。乃至於王,皆会平安顺遂丶长乐无恙。”邹吕俯身,两手按在桌上,阴翳便笼罩下来,“以你一人性命换万明境内馀下异族人之命,臣以为,是利。”
我垂下眸。
是谁之过,从来都不重要。只要能得最大的利益,就算明知有冤又何妨?此番道理,六岁那年我就该明白,却硬是走到如今才可能信。
“万明的国运,只能握在万明人手里。若不想国境之内数以万计的异族百姓受你牵连——”邹吕擡指敲了敲那张薄如蝉翼的纸。
“是我之过。”
我擡手,将沾染血色的指腹按在了诉状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