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还是毁在我手里了。”
殿人声已渐渐息下去,未几,宫奴来报了平安,说人已经昏睡过去。伽萨骤然站起身往外走。伽殷追上去,只听他道:“早知今日,我不论如何都该杀了邹吕,何必投鼠忌器。”
“王兄不可,”伽殷忙道,“若你今日轻举妄动,这些日子的筹谋忍耐岂非就功亏一篑?若不能将邹吕斩草除根,必将落下更大的祸根!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他们正等着你自乱阵脚,此时此刻千万不可动邹吕啊!”
“若不是他,你嫂嫂不会误入歧途,更不会成今日的模样。”伽萨眸中泪色已消,剩下的唯有凌厉,“他的这条命,早该偿了。怪我动作太慢,总想将事事计划得缜密,却次次叫你嫂嫂受委屈。若今日还不能替他出气,这王位拱手让人也罢!”
伽殷拦在他前头,“王兄,你错了。”
“什么?”
“邹吕固然可恶,但嫂嫂屡屡行事出格,其因其实……与王兄相关。”伽殷道,“嫂嫂不是逞强的人,只是每每受邹吕挑衅,王兄的态度都模棱两可,叫他猜不准心思,恐怕自己终有一日被弃。渊国内乱,嫂嫂已无退路丶无后援,在万明又行如孤木丶步步艰难,若是王兄也不能坚定地与他一心,你让他如何自处?”
“你是说……”伽萨冷静下来,口中喃喃。
伽殷继续道:“若是嫂嫂知道王兄始终与他一心,我不信他会与邹吕置气。邹吕死不死都不重要,唯独王兄的所作所为,嫂嫂记挂在心上。”
听这一席话,伽萨顿悟。伽殷见他面上有所动,连忙劝人坐下歇息。
两人相顾无言,转眼就到了天明。伽萨放出消息说不上朝,冷眼旁观邹吕闻声而动,默默算着他的死期。
届时要好生安抚眠眠,劝他安心养病,还要寻个名医来医他的眼。他虽失手害了淘儿,可按照小奴的说法,其间似乎还有蹊跷须细细查问。那么便罚他在殿里闭门思过不得出,正好等病养好了,后头查清缘由便放他出来。
他在心里一一数着,绞尽脑汁思考安抚眠眠的法子。伽殷默默陪他坐着,让人送来了些许吃食。
不多时,外头传来一声惊呼:“我们公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