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知,也会怪我。一张琴,我都护不好。”
“非你之过,是小淘儿那孩子不省事。我罚他禁闭一月,叫人打他三棍让他长记性。”伽萨温声哄着我,一面却拒绝了容安伸过来接碗的手。
“是我命苦,我的命和这药同样苦。”我抽了抽鼻子,一把抹掉眼泪,又开始神志不清起来。
而伽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神态,转而问容安道:“你们这里,前几日神思倦怠丶身体抱恙的人都是哪些?”
容安停下替我擦泪的手,想了想道:“除了公子,就是奴与桑鸠症状最重,而后是几个在殿前打扫的小奴。”
“你们的症状分别如何?”
“公子这般,王上已经看到了。除去身体不适,公子时常困倦无力,五感似乎也比常人更敏锐些,所以夜里难眠丶也怕声响丶怕痛。”容安叹了口气,心疼地看向我,而后道,“奴的症状比桑鸠重些,时常头痛恶心,前几日未能起身服侍公子,请王上赎罪。”
“桑鸠与其他人如何?”伽萨继续问着,我也擡起眼来,见容安对答如流,方才松了口气。
“这么说,桑鸠的症状轻些,而后是那几个小奴?”伽萨盯着那药碗看了许久,“你们这几个小奴里,你跟着你家公子的时候最多罢?”
“是。”容安答了,不忘帮桑鸠解释一番,“桑鸠先前被公子指去了郡主那里照顾她,前些日子才回来与奴一同照顾公子。”
伽萨的目光一挪到桑鸠身上,他便轻轻抖着。幸而伽萨并未再盘问他,也挥退了其他人,只留下容安带回了偏殿。
“怎么了?”我终於回过神来,暂且抛去了关於琴的念头。
伽萨见我终於清醒,终於长舒一口气,甚至给容安赐了座。
他将我凌乱的发都掖到耳后,容安立刻将一枚手炉塞进我手里,低着头迎下了伽萨赞赏的目光。
“你家公子是不是每日早晨都要这么闹腾一次?”伽萨问。
“我怎么……”我虽病着,还是委屈得想回嘴。
容安道:“公子夜不能眠,多亏有王上陪着才能睡一会儿。故而公子平时极安静,连话也不爱说。”
好容安!我在心里默默夸他一句。
“奴还有一言。”容安又开了口。
伽萨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王上总说是‘你家公子’,可奴觉得这话怪怪的。”容安垂着头,并不看我,只说,“要论公子是谁家的,不过两个。一来公子是渊国沈家的,因公子的父王是沈家人;二来……”
他转着眼睛看向伽萨,一副“王上应当明白”的表情。
伽萨一楞,随后笑道:“你这小奴很是不错!”
容安可恶!我心里嘀咕一声,却见容安垂下的头借着掩护,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你觉得他好,你把他收走罢!”我道,“防贼似的,到底怎么了?”
伽萨收敛了神色,指着刚刚放在案上的碗道:“这药是你一直用着的罢?”
“是,”我想起这事就不快,话里带着几分抱怨道,“那庸医无用,开了多少药方也不见效,还照从前的老方子吃着就还好些。不过近来药力似乎也在消退,不如从前吃着的好。”
“又或许是药材不佳,”我仰起脸,将因呕吐而破损的唇角指给他瞧,“你看,那些药我喝了总反胃,吐了好几回了。”
闻言,伽萨的眸子暗下来,又问容安:“你每次拿药来,都要替他尝一下,是不是?”
“是。”容安答。
“这就是了。”伽萨道,“我先前想过,若是香药查不出异样,只能在其他东西上下功夫。而这——”
他指了指那药碗,“这是宫中人最爱下毒的地方之一。”
我听着,也不以为然道:“可这药也托人查过了,并无什么异样。”
伽萨擡指点了点我的额,“若是将两物相加,一并使用呢?”
“你是说……”我受他一点,登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有人在香和药上一同动了手脚,这香料与汤药分开使用并无问题,可其中的东西一并摄入体内就会致使我生病?”
伽萨点了点头,“不过我也只是猜测。”
我明白他的意思。
若当真如此,两样东西同时被动了手脚,那么这两物经手过的人就都有了嫌疑。可香是从沈宝璎那处得来的,又是宫中制香局所出;药是御医所制,殿内服侍的小奴煎好送给我。
若是这两物都从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