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浃州,这次出行本是为了调查浃州水利状况,谁知行至半路,突然遇到偷袭,这些人目标明确,就是要来杀时重霜的。
时重霜当机立断,和浃州知府兵分两路,将这些人引开。
暂时脱困,白尘栖头发微乱,笑着看向时重霜,喊:“侍郎大人,箭术不错!”
时重霜眼神示意他听到了,拉着马停下来说:“稍后咱们再去找章道。”
章道便是浃州知府,本是和他们一道出来的,现在大概已经回去了。
柳轻意停下来,问:“公子,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时重霜看向不远处河道宽大丶流水湍急的河,眼神深了深,说:“下马。”
三人牵着马沿着河边走,白尘栖看了看周围,解释道:“这里是浃河。”
随后他又指向更远的地方,一座山隐隐约约藏在云雾里:“那边是阴浪江,流经临水州,然后分出了一支在浃州,就是这。”
柳轻意站在河边,看着河水湍急往前流,问:“这不是有水吗,为何浃州旱灾还会如此严重?”
白尘栖像看呆瓜一样笑着看了一眼柳轻意,抱臂叹气道:“当然是因为离浃州近的就只有这一条河啦!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看见对面那座山了没有,跨过去就是睢阳,浃州能耕种的地离这河水十万八千里,如何能调水?”
“为何不挖河道引水?”
“因为地势低。若是地势高,利用沟渠,开挖河道自然可以,毕竟水都是往低处流的,但这里如何能让水流向高处去?”
时重霜低头看着湍急的河水,若有所思道:“若是筑坝呢?”
时重霜站起身来,比划了一下,说:“浃州以北是浃河,西南面又临阴浪江,那里河水分支众多,浃州以南虽然人烟稀少属蛮夷之地,但江河众多,未尝不可尝试筑坝使其相会。”
柳轻意想了想,赞同道:“筑坝……没错,若是通过筑坝擡高河水的水位,这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当然可以。”白尘栖摇头道:“但是不可行。”
时重霜道:“为何?”
“太高了。”白尘栖说,“浃河与西南的河水之间虽然近,但却还隔着一个土岭,叫临清岭,即使将这个土岭挖穿,但落差太大也不可行,工程太浩大,根本不可能。”
时重霜问:“落差多少?”
“一丈还多。”白尘栖确定说。
时重霜听后面上一动,点头表示知道了,转眸没再说这个事情。
柳轻意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这也太高了,即使是朝廷的拨款全部一份不落地用在这上面怕是也不够。”
更何况每次朝廷拨款,层层盘剥,到了地方还剩一半都未可知,就更不可能了。
白尘栖耸肩:“所以想引浃河的水根本是不可能的,只能干看着。”
柳轻意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白尘栖深深地看了柳轻意一眼,顿了一会,唇瓣微动,最后还是轻声说,
“没有。”
最后白尘栖骑着马领路打道回府,他们并未先回知府府邸找章道,而是先回了白尘栖家。
路上,时重霜一直没说话,面容沈思,大抵还在想方才浃河的事情。
白府。
白尘栖刚到家门口,快速下马,领着两人进府。
穿过垂花门,刚到院内,只见假山水榭,溪水潺潺,端得一个雅致。
时重霜注意到院子中央放着一个半人多高石头柱子,不禁多看了两眼,只见柱子中间凿了一个空洞,一个长木桩插在中间,大概是许久没有人用,也未曾有人打理清扫,上面已经布满了厚厚一层土。
“观地形,令水工准高下,开大河上领。”时重霜轻声道。
柳轻意回眸,问:“公子,你说什么?”
“没事。”时重霜收回视线,摇头道。
而与此同时,白尘栖已经扬起笑脸,在柳轻意还在观察四周时,一个没回神被白尘栖惊了一下,只听他大喊:“爹!爹!你儿子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院内除了仆人洒扫的声音,并未有人应。
这些仆人似乎也已经习惯,并未过来搭理白尘栖。
白尘栖也并未在意,面上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邀请时重霜两人进去先坐。
这边刚坐下,忽然堂外一声暴喝,沈重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地越来越清晰。
“逆子!还敢回来!琼林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