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说有二十份剧本，卫琦就嘴角上扬。

“方便！”

第二天，欧青上门时，卫琦发现她已经不是一开始那疲惫邋遢的样子，她显然精心打扮过，还特意上了妆。她的手里还提着一盒西饼。

欧青把西饼给她：“听说你喜欢吃曲奇，我亲手做的一些，想谢谢你。”

“客气了。”卫琦将西饼放到旁边：“剧本呢？”

看过剧本后，卫琦很满意，便去拿准备好的协议：“那先签一个简单协议吧，我晚点通知律师和会计师，走正式流程。”

欧青忽然开口叫住她：“等一下！卫小姐，我想问你，你觉得我能带领广跃电影公司继续走下去吗？”

卫琦听得楞了一下，急急追问：“为什么这么问，你不想卖了？是价格原因吗？”

“不是，我想听你的意见。”欧青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揪住裙子。“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你觉得我行吗？我可以给你打九折！”

卫琦有点莫名其妙，但她还是诚实地回答了：“你是真的不会做生意，这也能给我打九折？”

她还没说完，欧青已经仿佛被重重一击，头都低下去了：“谢谢你，我知道了。”

“听我说完。不是我告诉你一句，你可以的，你就真的可以了。你要做的事情很多的，你要审时度势，要研究，要付出，要坚持，要一步步走过去。往后有无数的坎坷，每一个都比你捡垃圾更困难！但你要战胜它，你要做下去！没有人相信你能做到，那你更要相信自己！”

卫琦觉得自己今天这场买卖算是泡汤了，可心情却并不觉得多么遗憾。她甚至诡异地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快乐。

她起身准备送客了，谁知一直低头的欧青蓦然擡起头了，看她那眼眶，全是眼泪。

“谢谢你！我想明白了！我把公司卖给你吧！”

卫琦楞了下，既然她想明白了还要卖公司？

欧青擦了擦眼泪，笑着说：“说实话，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做生意。”她又像是一身轻松地说：“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不怕你笑我，没了老公，我都不想活了。不是我有多爱他！是我不知道没了他，我该怎么生活。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真的好茫然！”

卫琦比她更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欧青谈着谈着生意，突然就开始倾诉起来了。

可是，看欧青这样子，她又有点恨铁不成钢，忍不住要开口。

“那你长脑子是为了什么，摆着漂亮吗？你想干嘛，该干嘛，不要等别人告诉你！你可以自己想！”

欧青忽然自嘲地一笑：“是啊，直到昨天，我终於动脑子想了。我才发现，原来我可以做到这么多的事！抢垃圾，找了一晚上垃圾，然后整理资料，做功课，咨询别人，听懂你们说的收购术语……以前李广跃总说我做什么都不行，现在我发现，我是可以的……卫小姐，真的谢谢你！”

卫琦一时吃惊：“我还以为你会雇人翻垃圾！”

欧青楞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但她很快又认真地说：“我还是想亲自去做这件事。”

卫琦：“……”

欧青：“因为我想把我破碎的尊严一点点捡回来。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优秀女性，永远清醒，独立，奋勇直前。”

亲自捡垃圾跟优秀女性有任何关系吗？

卫琦腹诽着，可仍然是被欧青那热诚打动，心口一热。

大概是欧青这种努力地想要重启人生的样子，让她想起曾经站在天星小轮上的她自己。

卫琦缓和了口气：“不用像我一样，像你自己也很好。加油吧！下次别给自己捡垃圾的机会了。我真是庆幸你没用碎纸机。”

欧青有点羞赧：“其实，是因为我不会用碎纸机。”她很快笑起来：“不过，不要紧！我决定了，明天就去学！”

卫琦望着她的笑容，也笑了：“好，那我祝你成功。”

欧青把简单协议签了给她，仍是按两千万执行。

卫琦翻了两下协议：“刚说了不要随便打九折，还给我打九折？”

“这是我的学费。”欧青扬起笑脸：“卫小姐，真心祝你成功！”

卫琦笑了：“我很喜欢你这种落到实处的祝福。”

两人相视一笑。

卫琦送走欧青后，望着桌上的曲奇，她挑开盒子，见里面是星星形状的曲奇，还透着刚烘焙好的香气。她拿下一个，咬下去只觉得微甜，满嘴都是牛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