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善行拧着眉毛,一手抱过孩子,一手大力拽过黄恰恰的手臂,疾步带她离开。
眸光通红的黄恰恰,立时额上青筋暴起,紧紧咬着唇,猛地甩开盛善行手臂,恨恨道。
“你为什么骗我?”
“黄恰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告诉我该怎么想,自从他出国我没见过他一次面,没听过他的声音一次,甚至,他从不主动联系我。盛善行哥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想。”
“你不应该再想他,你现在有你自己的生活,你现在有……”
“你能忘掉他吗?你能忘掉你的亲弟弟吗?”
“我……”
“你既然忘不掉,为什么让我忘掉,为什么不告诉我全部的事实。”
“我是为你好。”
“我不用你为我好。”
盛善行不想与黄恰恰争辩,索性伸手抢房卡,黄恰恰猛地抽回房卡,紧攥在手里,眸光泛着冲破障碍一切的力量,逼视盛善行。
“他在房间里对吗?”
“把房卡给我。”
“回答我。”
盛善行眸色骤冷,抢过黄恰恰手中的房卡,厉声道。
“回去好好做你的大少奶奶,少管闲事。”
黄恰恰的眸光死死定在盛善行手里的房卡上,暗暗咬着牙,猛地提一口气,伸出手,蓦地发现盛善行胸前的红点,来不及多想的黄恰恰,下意识扑到盛善行身上的红点上。
医院的病房里,黄恰恰缓缓的睁开眼睛,痴痴傻傻的问面前的盛善行。
“盛善行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临死前,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真相。”
病床前的盛善行喘一口粗气,无奈道。
“没有真相,你穿着防弹衣,死不了。”
黄恰恰掀开被子,低头拍拍自己没事,摸摸肉嘟嘟的脸还是热的,转念,扯扯自己的衣服,诧异问盛善行。
“防弹衣……和普通衣服质地也差不多。等等,为什么仆人要给我穿防弹衣,难道微生子卿还要杀我?不对,为什么微生子卿要杀你,你得罪他了?”
“我……”
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的万里扶光,一把抓住黄恰恰的肩膀,迫切追问。
“疼不疼?”
身后疾步的金细行一时情急忘记关门,毕竟,子弹真的打在黄恰恰身上。
“疼是疼,但,好像没死,我……晨止行,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家里有事,要请很长一段时间的假吗?”
“我……我……”
同样气喘吁吁的晨止行,看到坐起来的黄恰恰精神状态不错,瞬间浑身瘫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警觉的金细行刚想开口,盛善行瞪大眼睛盯着晨止行,诧异道。
“你……你是谁?”
黄恰恰正色道。
“晨止行,我和你说过好多次,你总是不相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认识他?”
“我告诉过你,他叫晨止行。”
“和我回家,我……”
盛善行话还没说完,门口的枪声响起,惊恐的黄恰恰,下意识爬到盛善行的怀里,不料,下一秒,盛善行大力推开黄恰恰,万里扶光也立马摸出金细行身后的枪,站在黄恰恰的面前,三个人毫不犹豫的朝门口射击。
黄恰恰望着死死挡在自己面前的三道人墙,颤抖的伸出双手,想紧紧靠在他们温暖的后背上,蓦地一枚枚冰冷金属落地的声音灌入耳畔,仿佛刚刚弄明白状况的黄恰恰,犹如撞到一座千年冰山,瞬间被冻住,下一秒,受到一股幽深的力量的重击,坠入深不可测的深海。
浑身上下冰冷的黄恰恰,猛地打一个寒颤,脸色变的惨白,眸光满是惊慌错愕,瑟缩着收回伸出去的双手,哆哆嗦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
一只宽阔温暖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冰冷的双手,黄恰恰望着牢牢守护在自己身侧的晨止行,死死咬住自己的唇。
滴答滴答的时间仿佛被苦苦撕扯着拉长,如影随形的苦涩好似灌满黄恰恰的口中,备受煎熬的焦灼对垒,终于由汹涌慢慢淡下来。
一个孤高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稀疏的阳光洒在身上,斑斑驳驳拖出长长的影子,如同暗夜的猎杀者,模糊的面容和轮廓越渐清晰,三个人长舒一口气,慢慢放下手中的枪。
古影刃冷着脸来到床前,眸光紧盯着黄恰恰,沉声道。
“能走吗?”
黄恰恰寻着靠谱的声音,仰望坚实的肩膀,刚刚四散的力气仿佛重新拢起来些。
黄恰恰一鼓作气,笃定般重新点点头,挣脱开晨止行紧握的双手手,一迈步,跌坐在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