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地说:“没使劲儿,别装。”
虞景纯瞪他:“骨头断了。”
叶安攥回他的手,凑到眼前看,那是一双细致白润的手,戴着价值不菲的玉环,掌骨奇怪的微凸。
怪不得晃个手,都能晃荡出那么风骚的姿态,原来是怕疼。
“没断,只是骨头错位。”
说着,叶安捋着他的手腕,微微一拧,虞景纯倏地吃痛,发出凄厉惨叫。
一边惨叫,一边骂贼难听的话。
叶安看他疼得打滚,没计较,也没管。
龙床上的皇帝极为狼狈,脸上全是泪痕,一只手捧着另一只手的腕子,不断用脚后跟跺床。
嘴里还骂着战场上学的粗词鄙语,完全不像出身高贵的九五之尊。
叶安等皇帝安静了,利落地扯掉明黄亵衣,处理他身上的伤。
虞景纯赤条条地靠着软枕,依旧捧着手腕,泪眼汪汪地抿着唇。
打不过,他谁也打不过。
这模样着实可怜,叶安瞅了几眼,忍不住问:“手是将军打的?”
不是,是捶龙椅,太大力了。
但虞景纯点头嗯了声,眸光软软滑过去:“怎么,要给朕报仇?”
叶安轻啧了声:“别想太多。”
他蘸着药膏,在青紫的腰上涂抹按揉,这腰线条流利,跟那双漂亮的手一样洁白。
横了几条简短的疤,极为小气可怜,跟小孩打架弄出来似的。
叶安之前摸过这腰,还有点儿想,抹药手法很下流,像个初入欢场的嫩头青。
他是真欠揍,非要招惹,调笑说:
“我会对你更好……”
果不其然皇帝炸了,伸腿踹他:“他妈的!朕就知道是你,老子要杀了你!”
叶安抓住他的小腿,哈哈大笑:“才想起来,晚啦!”
他眯眼瞧着皇帝的唇,兴趣盎然地说:“你他娘的真够劲儿,要不要再试试?”
虞景纯双目通红,沙哑地喊着:“做你他妈的白日梦!”
被拒绝,叶安有些失落:“那么熟练,还以为你喜欢呢。”
这话真气人,可虞景纯垂死挣扎都走过几遭,没力气再骂了。
他默默琢磨弄死叶安的方法。
这事不能叫人知道,不然这狗杂种宣扬出去,想到这,他问:“你没跟别人说吧?”
“这哪能跟别人说,”叶安给他翻了个面,凑近说,“好东西得藏起来嘛。”
虞景纯先是安心,接着愤怒,最后埋进软枕咬牙切齿。
“给朕规矩点,老子屁股没伤。”
叶安像个无赖,觍着脸说:“紫了,你不信,我拿镜子来,给你照着看。”
虞景纯懒得看自己屁股,深深吸了口气,正准备接着骂,殿门被叩响,是张弛。
“万岁爷,老奴拿了药……”
“进来,”虞景纯不等他说完,得救似的喊,又对叶安说,“滚出去。”
殿门要被推开的瞬间,叶安很不客气,用手指狠狠戳了他两下。
虞景纯勃然大怒:“我操你祖……”
还没骂完,被褥兜头罩下。
叶安回身,冷冷看着端托盘的张弛:“陛下上过药了,张公公请便。”
这威凛气势压得张弛额间冒汗,他带过净军,也上过战场。
但他平等地厌恶每一个武人。
尤其是叶安这样目无尊卑的将军。
不过他很识趣:“是。”
虞景纯从被褥边露出脑袋,瞪着张弛那个怂货的背影:“站住!”
没人搭理他。
嘉熙二年春末,崔文鸢擢为吏部左侍郎兼翰林学士,入阁预机务。
这是昨天皇帝亲拟的圣旨。
他清晨时入宫,在红墙高耸的甬道内,与林烬并肩而行。
两道挺拔的绯红身影,一个清俊无双,一个冷肃凶邪。
骇得后面上朝的官员不敢靠近,远远跟在宫道末尾。
虞幼文低着头,秋水眸半敛,微有沉郁:“昨夜张弛来报,说叶安对陛下动粗。”
林烬皱着眉:“等下朝我去看看。”
虞幼文轻嗯了声,又听林烬问:“要不你和我一起?”
他想了想才说:“不去。”
林烬勾着唇,露出一星儿点愉悦。
虞幼文抬步上阶,回过身,视线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