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起身,领着人穿过前堂,后面是存杂物的库房,此刻融入夜色里,寂静至极。
她提着一盏橘黄色的灯笼,进了小禅室,连开启暗门的佛像都没变。
虞景纯让她回去歇息,独自进去,燃烛奉香,又跪了一夜。
正是天冷的时候,又是阴凉的密室,他骨头都跪僵了,翌日上朝的时候走不稳路。
被都察院的御史骂了,咬文嚼字地骂他不知检点,不懂节制。
虞景纯不怨不怒,虚心受了,那牌位不会说话,这御史骂得他通体舒泰。
一丝丝愧疚被骂没了,他下朝时又变得活泼,敲着轿子顶,催脚夫快些回去。
这个点儿,虞幼文该到了。
他欢快地进了书房,就见那个纤瘦身影背对着他,在整理桌案上的笔墨书籍。
“文鸢呐,你可好些了?”
虞幼文回头看他:“已经大好了,怎么没换常服,”他看了眼时辰钟,“还早着呢,你先去换衣服。”
虞景纯颤抖着嘴唇,像根呆木头,他凝视着探出衣领的玉白后颈。
那处有一块指节大小的嫣红,是口唇吮出的淤血,他视线混乱成一团,气息也有些不稳。
虞幼文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回首就见他瘫软在地上,他快步上前去扶:“这是怎么了,可伤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