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便靠着轿壁,闭眸沉思。
过了片刻,轿子落地,虞幼文屈身下轿,让林扶荣回将军府。
他挑着灯笼,独自走进困了他十九年的府邸。
自由的是崔文鸢,虞幼文一直被锁在深闺,这个名字没有行走于世的机会。
他只是苟活的乱党余孽。
漆夜岑寂,烛火透过薄薄细纱,照亮落满絮雪的石板路。
他穿过前厅与中堂,梁栋红漆脱落,在昏暗中浮光掠影地闪过。
进了卧房里间,他取下挂在东墙上的山水图,露出后头的香炉牌位。
燃了香,他立在原地看,那双秋水眸微垂,隐约有些似悲似怨的沉寂。
默立许久,他点亮书案上的烛火,从书架下头拖出一只小铁箱,从里搬出几摞官员档案。
挑挑拣拣地选,又铺纸研墨,誊抄了一长串的名字。
做完这些,虞幼文吹干墨迹,将之收入袖中,又将小铁箱藏回书架下,然后熄了烛火,离开了郡主府。
已是深夜,虞幼文挑着灯笼,没走几步,便听到有马蹄声自街角传来。
马上的身影很熟悉,虞幼文顿在原地,那人踌躇了片刻,便策马到了虞幼文身边。
“皇帝下旨,册立八王为储君。”
夜风倏然吹过,灯笼轻轻晃动,虞幼文没伪装音色,低低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