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先生,我真不是有意的。”
为了挽救他那可怜的五千块钱,杨乐连忙从兜里掏出侍应生标配的手帕,凑过去帮对方擦拭衣服上的酒渍。
结果不擦不要紧,这么一擦,红酒顿时在雪白的衬衫上弥漫开来,如同秦始皇统一六国一般,气势磅礴,势力飞速扩/张,转眼间被弄脏的面积就扩大了两倍。
杨乐:“嗯……”
他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听说有的高档衣服染了红酒就算报废了,洗都洗不了,杨乐擡起头,试图跟这位尊贵的客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少赔点儿钱。
——他今天自认倒霉了,工资可以不要,但不能还往里搭钱啊。
“是这样的,先生,我可以帮您把衣服送去洗衣店……”
话未说完,杨乐忽然楞住了,就跟见了鬼一样,身体瞬间僵硬起来,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手帕无声的落在地板上。
他的声音都因为惊惧而微微颤抖,“凌洲……”
凌洲没有说话,就那样沈默而阴森的盯着他,眼神深沈,眼底翻滚着无名而黑暗的情绪,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抓住,剥皮抽筋,拆吃入腹。
杨乐心里抓狂了,这人是不是属鬼的啊,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打个临时工都能撞上他!
满打满算,杨乐这算是在凌洲眼皮子底下跑了三回了,凌洲就算是再怎么爱他,怒气值也该攒满了。杨乐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落到他手里,铁定小命不保……靠!不会真的被装进麻袋里沈河吧!
杨乐还要孝顺家中二老呢,可不想英年早逝,於是二话没说转头就跑。
凌洲倒是没去抓他,因为杨乐估计是吓懵了,慌不择路,逃跑的方向不是宴会厅大门,而是封死的落地窗,他迟早还得折回来,凌洲就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准备守株待兔。
不过旁观一切的白小辰却率先出手了,他以为杨乐要‘肇事逃逸’,闯了祸却死不认账,这可是服务人员的大忌。先不论客人怎么想,对杨乐自己来说就是自毁前途。
所以白小辰一把抓住杨乐的胳膊,把他拽了回来,压低声音道:“别跑,先道歉,诚恳一点儿,不会有事的。”
按照他几年的工作经验来看,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毕竟一件高档的衣服对普通人来说很贵,但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日常用品罢了。
比起向一个侍应生追责,他们更乐意在公共场合展现一下自己的宽容与气度。
杨乐被白小辰抓着手臂往凌洲那边走,活像一个犯了错的熊孩子被大人强行带着去给人道歉。
杨乐欲哭无泪,“不是,你等等,我艹,你看着文文弱弱的,怎么劲儿这么大!”
白小辰可是单手托起二十个盘子面不改色的连任优秀员工,不出几秒,就已经连拉带拽的把杨乐带回到凌洲面前,按着他的脑袋强迫他低头道歉,“快,跟凌先生道歉。”
“……”杨乐忍气吞声,眼神飘忽不定,表情十分别扭,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凌先生,对不起…”
凌洲不冷不热的看着他,“这三个字我已经听够了,你总是在跟我说对不起,可你从来没想过要偿还自己的错误,只是在一昧的逃避责任。”
杨乐无法反驳,他不是没想过补偿,但凌洲什么都不缺,他唯一想要的就是杨乐这个人,而偏偏就是这个,杨乐不能给。
旁边的白小辰有些懵了,怎么听凌洲这语气,好像杨乐不止闯了一次祸的样子——好家夥,他到底是打翻了多少杯酒?
周围的宾客们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侧目,有好事者已经围了过来,似乎想瞧瞧发生了什么。
仗着人多,凌洲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收拾他,杨乐站直了身子,长出了一口气,无奈的摊了摊手,“那您说吧,今天这事儿怎么办?”
凌洲慢条斯理的用手拈了一下被红酒打湿的衣领,眼睛看着杨乐,若有所思的样子。
杨乐一看见他这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好,每次凌洲在想怎么收拾他丶惩罚他的时候,就是这副仿佛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的表情。
杨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戒备的盯着他,就像是古时候听候发落的犯人。
几秒之后,凌洲不紧不慢的开口:“这套衣服,单论衬衫来说,成衣价格一万三千元,你打算怎么赔偿?”
杨乐心中一万个卧槽飘过,心说你他妈这是什么衣服,金子做的还是钻石做的,上面有秦始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