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就这样,还天天想着送她走,当真是不怕自己有个什么的万一的……
她没头没尾地想着,里面的大夫出来了,擦着汗道:“姑娘,你是香珠?”
香珠迷茫地点点头。
“你家叔叔醒了,叫着你的名字呢,进去看看吧。”
香珠楞了一会,急忙起身,像只急於归家的小鸟般冲了进去。
林长云半睁着眼睛看向她,嘴唇紧紧抿着,整个人都显得很疲倦。
香珠飞扑进他的怀里,压得男人咳了咳,他虚虚地环住她,低声道:“狗崽子,跑哪儿去了?”
香珠号啕大哭,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明明也没那么喜欢林长云,甚至还有点介意他在河里不明不白地就夺了她的清白,事后却没说一句好听的话来哄她。
“哭什么。”林长云给她擦眼泪,但这眼泪无论如何也擦不完,他覆杂地看着她,“香珠,病的是我,你哭什么?”
香珠一听,瞬间收住了眼泪。
是啊,她哭什么?
小骗子眨了眨眼,“我饿了。”
对。
“因为我饿了,你昏睡三天,我饿了三天,我是饿哭的。”
她拉着他的手,摸向她干瘪的小肚子,“瞧瞧,是不是瘦了?林长云,我瘦了好多……”
林长云轻笑,苍白的脸,因生病而深陷的眼窝,神情柔和得不像他。
“是瘦了,怪我。”
“你知道就好。”香珠哼了一声,又提到了王家,“你还说王家人会善待我,我刚才去找了,人家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就这样的人家,你也舍得把我送去?”
林长云还很虚弱,说话的声音也低低的,他摸着香珠的脸蛋问:“你去找王家做什么?”
香珠尴尬地顿了下,“我想让他们派个人来照顾你,我好回家喂猪。”
脖子被勾住,男人用力地拉她贴近,带着药味的呼吸扑在她的鼻尖,后脑的头发也被轻轻按摩着,她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香珠,在你心里,我还没那些小猪重要吗?”
香珠心虚,“同是猪猪,都挨过饿,不忍心……”
“是吗?”林长云静静凝视着她,眼中微光闪动。
他像一块古朴的石碑,经历过千万种风沙,上面写满了晦涩的字迹,难以辨认。
他轻轻蹭她的鼻尖,然后亲了她一下,一触即离,突然又意外。
香珠僵住,忙回头看了眼有没有人在。
还好没有。
她一脸埋怨,“在外面呢,你干什么啊……”
怪羞人的。
林长云温柔地揉着她的小脑袋,心里软得不像样子。
他的香珠,不敢承认自己在意他。
香珠看他这样子像是大好了,坏心眼又不安分地躁动了,“我身上的钱不够了,你告诉我钱在哪里,我回去取下。”
林长云的眸子闪了闪,捏着她软软的耳垂,表情有些可怜。
香珠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她是怎么从林长云那张冷硬的脸上看出“可怜”两个字的?
林长云抿唇,无言地抱紧了她。
“别留我一个人。”
微颤的话音如同轻飘飘的羽毛落下,连同一串轻到无感的吻。
她张了张嘴,想拒绝。
可林长云的样子,真的很脆弱。
香珠怔怔地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开始疼了,像是被一把小尖刀,流着血刻下了某个人的名字。
她推开了他,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外面正是阳光最毒的时候,火辣辣的太阳灼烧着她的脸丶她的身体,香珠困惑地看向每一个路人,不知道谁才能来给她一个答案。
没有人能告诉她,面对林长云卑微的恳求,她为什么会心痛。
她垂着脑袋,走到包子摊前,买了三个香喷喷的大包子,缓慢地往回走。
她像一条被太阳晒脱水的鱼,无精打采,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她默默捧起一个包子,喂到目光平静的林长云嘴边,“去给你买包子了,吃吧。”
林长云的嘴动了动,却没咬下,而是微微翘起了唇角,“给我买的,为什么是你最爱吃的纯肉馅?”
香珠的脸一下就红了,转过了身,“不吃算了。”
她机械地吞咽,突然觉得今日这包子不香了。
林长云吃力地撑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