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若不是老管家提到了她夫君,怕是会直接忽视裴雁洲。
“你想说些什么?”尹夫人喝了口热茶,头也不擡道。
“尹夫人有些强人所难了。”裴雁洲斟酌着说道,“成亲这种事急不来……”
“哼,难不成我要看着唯一的儿子一辈子耗在不可能的人身上吗?”尹夫人放下了茶杯,杯子落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裴雁洲却不为所动:“难不成真的要逼迫尹颜和不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吗?尹夫人您是关心他的,我相信他也清楚您这份心意,只是这方法未免太过强硬。”
“听来你倒是认得那位广仁侯了?”
“是我的发小。”裴雁洲见尹夫人态度松懈些许,解释道:“他与赤阳郡主的婚事,恐怕有些内情……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那我也不可能让尹颜和一个男人在一块!”尹夫人态度急转直下,冷声道,“别和我提什么羽京城的民风,你们能接受不代表我就能接受。”
裴雁洲沈默,看来问题也并非出在程子平成亲这件事上,而是在於尹夫人的态度上。
他怕是帮不了尹颜。
“裴小将军是吧?”尹夫人正欲离开,又回身望向他,“可有婚配?”
“并未婚配,却已有心悦之人,也已私定终身。”裴雁洲对上她的目光,尹夫人哼笑道:“既然小将军你能来游说我,我便多问一个问题,你这心悦之人是男是女?”
裴雁洲还未开口,门外就吹进来一阵冷风,夹杂着战场上带回来的血腥气息,冷冽地盈满了正厅。
“他心悦之人是我。”敖星丢了手中沾血长剑在门口,脸上的戾气还未来得及散去,正声对尹夫人道:“姑母还有什么想问的,不如一起问了吧。”
楚客跟在他身后进来,老管家上前为他脱下战甲,一进来听见这话,再看着妹妹投来的疑惑目光,他默默地别过脸——小辈之间的事,他不想管。
再者,偶尔能看见嚣张跋扈成习惯的妹妹吃瘪也不错。
他进来之前可是瞧见了肿了半边脸的侄儿在门外焦急等候的,那巴掌印不用说都知道是谁的手笔,更别提才刚被赶下山的那群媒人了。
尹夫人见哥哥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知道再说下去便是自讨没趣,正要离开却被敖星出声喊住:“姑母,表哥这几日就住在都督府吧,我有事要和他商量——和叛军有关。”
北原的人都知道,若是敖星当初没有被接回宫,楚客定然会将他一手培养成下一代大都督,现如今看来楚客依然有此意,只要他没有反驳敖星的话,就代表这是他默许的。
尹夫人回首看了一眼敖星和裴雁洲握在一起的手,丢下一句“总之我不会同意的”便转身离开,尹颜一路沈默地将她送下山才回来,他来时裴雁洲和敖星已经不见,一进来便对着楚客拜了下去:“多谢叔父。”
楚客摆摆手:“快些去给脸上上点药吧,你娘也真是手下不留情。”
“她手劲大。”尹颜捂着脸笑笑,只是眼中有多少笑意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
“不来偷看吗?”敖星踮着脚将脏掉的衣服扔到屏风另一边,脸上还带着未擦干净的血迹,嘴角却带着笑。
裴雁洲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沾了水替他将脸上血迹擦去:“早上做什么去了?”
敖星嫌弃身上衣服被雪水浸湿,刷刷几下将自己剥光,拉开裴雁洲的衣服就往里钻:“和爷爷剿灭了一群叛军,看你睡得累就没叫你——头还疼吗?”
“好多了。”裴雁洲用衣服包住他,将光溜溜的小狼崽小心翼翼放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浴桶里,“冷不冷?”
敖星舒服地趴在浴桶边上,任由裴雁洲在他身上揉揉..捏捏:“怎么可能受伤?那群家夥太可恶了,连着扫荡了几个村子,抓了几个活的,爷爷应该会去审。”
话音落下后只听得屋里水声起落,敖星在水雾弥漫之间闭上眼睛:“姑母就是那样的性子,所以尹颜才会动不动就大半年不回家,你不必想太多。”
裴雁洲并没有说话,敖星却感受到点点亲..吻落在了肩头,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懒洋洋地看过去:“登徒子。”
裴小将军轻声笑道:“我就是登徒子——你生辰是腊月二十六?”
某人的脑袋窝在自己颈窝就不肯再挪窝,敖星被他的头发弄得痒痒,微微从水中起身在他脸上啃了一口:“等不及?”
狼崽的毛耳朵随着头发被解开也立了起来,此时沾了水看上去可怜兮兮,裴雁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