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破碎的尸魂界的影像消失的时候,我知道自己被抛进了又一条时空的穿行道中。上一次的穿越中,我知道自己闭上了眼睛。或许是害怕,但还是有克莱尔在身边的安心。这一次,我只有一个人。我努力地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
不过,一切只是徒劳。
我眼中,不过是吉光片羽的碎片罢了。各种色调调和在一起,就好像在黑色的画纸上打翻了调色盘。混乱丶漩涡,胶合,分离,最终不过是把自己弄到头晕罢了。
什么都看不见。
至少,看不到任何带有一丝像“信息”一般的东西。
我不敢放弃。我怕一闭上眼睛,就错过克莱尔的信息。
或许在内心深处,我就像她说的那样脆弱。我害怕失去,拼了命地想要抓住一点点属於自己的东西——比如克莱尔,比如毒药,比如……剑。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我不知道时间如何流逝。是像平时一般的流动,或者是更快,或者是更慢。连到底过去了多久,我都无法计算。胃部叫嚣起来,尖锐地疼痛——每一次看书忘记吃饭,我的胃就会如此恶毒地提醒我。我甚至记不起来胃究竟疼了多久,反正一直疼到了全身所有的脏器都麻木了。
最终,我承认了我的脆弱,在第一道光线出现在我的面前时,闭上了眼,摔了下去。在臂膀强烈刺痛了一下之后,我的眼睛来不及睁开,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去了。
“喂,起得来吗?”手掌的拍打,甚至及不上风卷着沙击打脸颊的钝痛。肩膀不正常地刺痛着,并不是由於拍击的原因。
於是我醒过来了。
准确说来也不是因为有人在呼唤,不过是因为我该醒了罢了。
阳光刺眼。
第一眼的印象只馀下过度炫目之后满眼青绿色的星星。
在眨巴着眼睛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看见的是一位穿着蓝色袍褂的金发少年——不,如果按照那个年龄,说是个青年男人也不为过。啊……怎么会有这么低俗刺眼的配色……我条件反射一般想要撑起额头表示无奈地摇头——这是我与克莱尔在多次面对了阿玛兰塔同样配色的舞会装束之后建立起来的讽刺方式。
只不过,我的手举不起来。
左手一度失去了知觉,让我怀疑是不是在摔下来的时候折断了左腕。
我丢下身边那个青年,专心地尝试擡起我的左手。在手肘以上有非常清晰的感觉,但手肘之下则好像截肢了一般。徒劳了几次之后,我放弃了。反正我不是左撇子,只用右手一样可以使剑。
这时,我才有时间认真观察一下身边的青年——虽然刚才把他丢在一边是既不礼貌也不安全的做法,哦,不过请原谅我实在想要远离他身上诡异的配色吧……
交流的首要问题是交换姓名。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不过让人用“喂”或者“你”来称呼总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不过以前与克莱尔一起时,我的名字总是在她热络地介绍自己的时候一并带出,所以不需要我自己去说话,因此,我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样说才能表示我的友好。所以,我只是平铺直叙地说出自己的名字罢了。
“酷拉皮卡。”他也是报了个名字,甚至没有姓的点缀。
嗯……跟我差不多的性格。不得不说,这样子的性格,其实我很没好感……
气氛在他说完名字的时候随声音一同归於沈默。
太阳毒辣地晒着,就好像苏美尔广大的皇宫最南边的岩砂地夏天时候的正午。我无趣地望向周围。满地沙丘。约莫正午时分的阳光把身下的沙地烤得炽热。我有些厌恶这种充满了焦躁味道的灼热,它让我不由自主地怀念十番队队部里长年不衰的编笠百合以及清冷的空气的香味——难以归去的曾经,不论是愉悦或者是伤感,都在最不经意的时刻击打最脆弱的神经,尤其是在惹人厌烦的天候下,更加难以抑制。
“你从哪儿来?”那个青年的话语让我暂时能够脱离开怀想那抹令人安心的淡银色泽,而是将眼神集中到他的脸上。意外的十分清秀的脸庞。防沙斗篷的兜帽挂在背后,一头不输於克莱尔的金色齐肩短发闪耀出让我觉得过分炫目的光彩。明亮得好似蓝色剥离的眸子下掩藏着鲜艳的血红——不热烈的丶充满着罪恶意味的丶深深埋葬的血红。
如同献祭的圣洁白鸽,刚刚挖出胸腔,还在跳动着的心脏的血红。
让人……想要抚摸,甚至残忍地剜出的血红的虹膜。
我无趣地耸肩。反正是从遥远的时空穿越过来的,解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