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
做了个鱼汤,又做了个青菜炒饭。
江寂野问她:“早饭做好,你要不要吃?”
陆蔓早闻到香气,可不知为何,她却不像昨天那般有胃口。
可能是刚起床的缘故,她想,也可能是她不常吃早餐,养成习惯。
反正不太想吃。
她道:“你吃吧,我刚起床,现在还不想吃东西,没什么胃口。”
江寂野并不去勉强劝说,尽管他想让陆蔓吃饭,但也知道劝说没用,只道:“我放在流理台上,过会儿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陆蔓应了声好,话音刚落,她想起江寂野昨天买菜做饭,把身上最后的钱花掉了,便说道,“五斗柜最上面那个抽屉里,放了些现金。你要买菜做饭的时候,可以从里面拿。平时有开销,也可以拿,当是给你的薪资。我不能白蹭你的饭,白让你打扫卫生。”
“我这算是找到份工作了?”江寂野一面盛汤,一面悠悠说。
“算兼职吧,让你多份收入。就跟以前一样,你白天做着正职,晚上到我这里兼职,赚份外快。”
说到此,一顿,“可也不一样,你现在没有正职了,还欠了债,要还债。那时,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有天会陷进这样的困境。”
陆蔓忽然有种世事难料的怅然感。
生活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或未来,会发生什么。
就像她昨天画完画,突然就摔倒了,她也没料到自己会摔倒。
然后她现在就坐在这里,浑身上下都在疼。
“我也没想到。”江寂野长长呼出一口气,道。
当然他的没想到不是指“欠债”,而是指陷进现在这样单相思的境地。
怎么会让自己陷进这种境地的,他也不知道,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不由他掌控。
接着,他又道,“所以我吃完饭,会再出去找正职。”他知道不能赖在陆蔓家,赖在家会被觉出不对劲。
陆蔓不再说话,把神思又移回海上去。
看着看着,她忽然想起自己梦到什么了。
她梦到月亮掉进了海里。
月光盈着清皎的光亮,照耀着在其周身环绕的海水,下沈,下沈,往海深处沈。
何其瑰丽又梦幻的图景啊,比月光洒在海面,要更梦幻。
这图景让她倏然站起了身,亟亟地往画室去,想要立刻画下。
一踏进屋门,迎面走来了江寂野。
江寂野吃毕了饭,要去“找工作”了。
他告诉她:“鱼汤凉了,记得热一下再吃。”
“好,知道。”她应着,没停步,往画室走,到画室门前,突然停步,说,“你是不是要去找工作了。”
“对。”江寂野转过来,答她。
“钱拿了没?”她问。
“没有。”他道。
“拿上吧,不用不好意思,是你应得的。”
江寂野稍作犹豫,返回,抽开抽屉,拿了最上的一张百元钞。
刚拿起,陆蔓的话音传了过来,说:“多拿一点,买套衣服穿。我看你好像只有一身衣服。”
江寂野一怔。
陆蔓竟还让他多拿钱,买衣服,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他轻浅扯了下唇角,又拿了张百元,转过去,要和陆蔓道谢,发现陆蔓走进了画室。
他收起谢字,问她:“又要画画?”
“嗯,突然有了灵感。”陆蔓淡淡答他。
他默了片时,想说什么,又觉自己不该多言,於是道:“在外面买饭也不便宜,我中午回买菜回来做饭吃,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陆蔓不在焉说了声随便,即思忖起她的这幅画,用多大的画框画比较好。
江寂野不再多说,走出了陆蔓家,不知道要去哪里,随意乱逛,逛到有卖衣服的路边摊,买了身衣服。
没试,直接在身上比了比,直接付钱拿走。
然后,他又碰到了几幢古建筑,绕着建筑,仔细地看,把他觉有意思的点记下。
到时间差不多,路上买了菜,返回。
回到陆蔓家,发现陆蔓还在画。
她估计没闲暇关门,门依然还开着。屋门,包括画室门。
朝画室投去一眼,见陆蔓安好地坐在画架前,他放下心,进厨房做饭。
鱼汤和炒饭都没动,很显然,陆蔓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