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繁密树荫下。
太阳太强盛,太晒人。
而且,她也疲倦了,想坐下休息一会儿。
找了株树旁,不拘草地脏不脏,直接坐下,后背移向树干。
江寂野擡眼睑,看了她一眼,短瞬,又落回书页。
接下来,两人都静静的,一个看书,一个倚树休息。
陆蔓初时只是倚着树,没闭上眼睛,可眼皮越来越沈重,不知不觉合闭了起来。
周围的虫鸣鸟叫声,还有叶动水流声,构成了绝佳的白噪音。
在催她入眠。
陆蔓就这样,渐渐地沈入了睡眠。
依旧是睡没多久,即乍然醒转了过来。
醒的突然,像打了个激灵似的,伴随着倒吸气的声音。
引得旁边不远处的江寂野,垂下了拿书的手,
将视线投了过来。
疑惑地蹙起了眉心,问她:“你怎么了?听声音,像你忽然透不过气来。”
“没事。”陆蔓只淡淡地应了这两个字。
说毕,她转开脸,似有怔忡,凝了会子前方。
江寂野看着她,直觉告诉他,她似乎有事,只是不愿告诉他这个“无关的人”。
不过,也有可能,他的直觉只是“多管闲事”般的“多想”。
扯了下嘴角,收了思绪。
那边的陆蔓,也收了眼眸,站起了身。
尽管这一场睡眠又没持续多久,不过让她恢覆不少精力。
她决定再去找找那瀑布。
可是单靠自己盲目乱找,耗时费力不说,还未必能找到。
而江寂野常来此处休息,他可能更熟悉这片山林。
於是,转向江寂野,问他道:“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瀑布?”
如果附近没有,她就准备回去了,待改天研究好确切路线,带些食物和水,再找。
今天她临时起意出来的,只有一瓶水,半点食物也没带,走不了太远。
“不多休息会儿。还要去找瀑布?”江寂野挑眉看陆蔓。
“我已经休息够。”陆蔓直截道。
江寂野:“……”
默然了阵,手指向溪流对面,道,“到小溪的另一侧,逆着水流,往那边走,走约莫一刻钟,会看到几道岔流,你……”
说到此,江寂野不说了,凝了半时,他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小叹了口气,把书放进袋子,拎在手中,站起了身,“算了,山里路径覆杂,我带你过去。我怕你不仅忘事,还会忘记路,近而把自己给弄丢。”
陆蔓:“……照你这么说,我什么都记不住。”
“你能记住?”
陆蔓的眸光忽然暗了下,她能记住的事,太多,太多了。很奇怪的,越是久远的事,越记得清楚。
沈默片时,她淡淡问江寂野:“你不看书了?”
“书可以细水长流,慢慢地看。”细水长流用了重音。
陆蔓听出他又在暗暗讽她了,没太在意,只针对他要为她带路这行为,说道,“谢了。”
江寂野翕动了下唇,似还要说什么,最后没说,迈出了步伐。
他在前面走,陆蔓跟在后面。
两人在崎岖山径和山壁间,兜兜转转,走了将近一小时,终於在一个旋弯之后,柳暗花明,见到一条从削直了的山上垂落而下的白练。
白练之下,有偌大的一汪水潭。
陆蔓这一路,走得又热又累,到此处,顿觉清凉。
激越流淌的瀑布,将无数细小的水珠扬溅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宛若下起了细雨,泠泠地荡在人身上。
“像不像下雨?”陆蔓仰头,出神地看着那些水珠。
“下雨?”江寂野也仰头看,看那些雾气一样弥漫的水珠。
“不完全像。”他说。
他觉饿了,从袋中拿出面包。
准备撕开包装袋,下意识问陆蔓:“你吃不吃?”
陆蔓转眸看他,一看到面包,就皱起了眉,避之若浼般摇了摇头:“不吃。”
“你说过不喜欢面包。可是,你走了这么久,不饿?”
“饿。”陆蔓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水潭边缘。
“饿也不吃?这么不喜欢。”
岂止不喜欢。她厌恶面包。
吃面包会让她想吐,一种生理上,还有心理上双重的厌恶。
陆蔓眼眸中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