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给刘玉华办死亡证明的人查到了,刘玉华进行火葬的地方倒手了,但我找到了曾经的法人代表,咱们可以从他入手查当年——”詹信说着说着,一擡头,瞬间闭麦。
空气似乎伴随着詹信屏住的呼吸,一同凝滞了。
片刻后,在寂静的环境里,杨卓琛站起身,看了眼半开的门,突然道:“我好像听见吕晶叫我了,先走一步。”
只是,在经过詹信身旁时,杨卓琛又停下脚步,没等看他电脑上的资料,电脑就熄屏了,杨卓琛擡手拍了拍詹信的肩膀,晃了下脑袋,低声念叨了一句,詹信听起来莫名的话。
“确实滑稽,确实可笑。”
声音不大不小,却又刚好能让屋内所有人听清,杨卓琛心满意足的离开,好心关上门,勾了勾唇角,听到里头詹信蒙圈的问话。
“老大,杨队长,这什么意思啊?”
“咳——他,说你滑稽,说你可笑。”
*
他是该庆幸,有吕晶这个行动迅速的技术骨干。
杨卓琛凭借吕晶曾调查过钱有利丶刘玉华的所有信息,很快锁定了当初经手刘玉华火葬的地方。
南湾区东郊火葬场。
位於南湾区东南部,紧挨着河港区,因为地理位置原因,也会接手部分河港区的生意。
听詹信说东郊火葬场易主了,但杨卓琛此程来,也并不为找火葬场的主人。
正规火葬场的火化记录需要留存数十年之久,哪怕这个火葬场易主了,火化记录总不能跟着一起消失吧。
正午十二点。
杨卓琛返回车内,泄愤似的甩上车门,抱臂仰靠着座椅,低声咒骂。
“妈的,还真没了。”
火葬场附近少有饭馆,杨卓琛开车走远了一段,终於找到一家开在公路边的饭店。
公路饭店,往来客人绝大多数都是运输司机。
坐在饭店里,听着周围人的口音,基本就能断定对方是不是附近村落的人。
“啊,啊,啊啊……”
杨卓琛捏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刚嚼了一下,就听到了奇奇怪怪的叫声,像人发出的声音,但音节极短丶音色沙哑的不成样子,好似声带破了个口子,发不出连贯喊声。
“欸?这还有个叫花子撒?”
“咋回事嘛?老人家还怪可怜嘞,给他,给他个包包。”
身旁忽然传来一男一女两道南方口音的话,杨卓琛顺着那个走远的男人,看到了窗口外,不断鞠躬致谢的流浪汉。
流浪汉一头花白杂乱的头发,沾着泥泞堆在头顶,斑白的胡子也蓄成了一糟,接过那个白净包子,立刻印上了黑漆漆的手印。
对方要到了饭,一瘸一拐的离开。
杨卓琛缓缓收回视线,觉得面前的花生米一点滋味没有。
老板从屋内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放在南方小两口桌上。
似乎是知道他们刚才的好心,还给他们碗里添了两个鸡蛋。
“那老汉就是咱这附近村子的,命苦,生来没爹妈,吃百家饭长大的,又捡了个孩子吧,结果没等长大,爷俩又全都遭了难了。”
店里生意不怎么忙,那南方女人见状拉着老板坐下,给人又是倒水又是盛汤的。
“欸不用不用,我不打扰你们吃饭吧?”
“没有,快坐快坐,”南方男人吃着包子,含糊问着,“老汉儿生来就不会说话?”
老板又叹一气,摇着头,放低了声音,似乎是什么禁忌般,不好宣扬。
“他以前可会说话了,村里就没他得罪过的人。”
“都说,是他惹上什么邪煞了,要不他还能惹上谁吧。一辈子没上过学,找了个不吉利的工作,结果一夜之间,孩子没了,这人也哑了瘸了。”
杨卓琛咀嚼的动作停下,听到那南方女人问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撒子不吉利的工作?”
“火葬场,给人烧灰的……也没住的地方……桥洞就是家……”
杨卓琛慢条斯理地吃完这顿饭,将盘子里剩的菜扫进汤碗,咕咚两下喝完,站起身,不再去听身后老板和那对夫妻扯远的话题。
老板娘站在柜台,见杨卓琛起身,看了眼手下的单据,啪啪按了几下计算器,反手放在台面,简洁道:“17。”
杨卓琛掏出一把零钱递过去,而后又给对方递过两张百元钞。
老板娘拿着手里对数的钱,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