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跟着杨卓琛和向前的方向,去往解剖室。
解剖室大门上有两块透明玻璃,杨卓琛先是站在外头看了一眼,确定里头人的站位后,才动作小心地打开门。
屋内,陈郜举着摄像机,正冲解剖台和叶冲。
门口连续传来的动静并不足以吸引众人注意,显然,被叶冲一层层剥开的死者才是他们的兴趣所在。
捆绑尸体的绳子被放在一侧的托盘里,绳结被放在相邻的托盘。
杨卓琛缓步上前,终於看清了作案工具的全貌。
那是一条食指粗细的电缆,切口外边缘十分平滑,横截面却留有数道划痕,像是专用钳子之类的工具留下的,绳结很普通,却又熟悉的足够令人胆寒。
包裹尸体的黑色棉布,分有两段,在死者腰腹位置接上,撤下的第一块布堆放在电缆一旁的托盘上。
套着白色手套的指尖缓缓扯下死者身上第二块棉布。
极其普通的黑色棉布,其中一端,有明显的人为撕扯痕迹。
这个动作人人都会做,剪子剪开一道小口,顺着布匹的纹理,单凭一双手就能将整块棉布一分为二。
只不过这块布裁剪十分随意,尾端还有不少垂坠下来的,大小不一的线头。
随着第二块包裹死者下半身的棉布被取下,陈郜也暂停了录像。
叶冲站在解剖台前,冲不远处的杨卓琛看去,蹙眉道:“几乎是一场完美的覆制。”
杨卓琛走到叶冲对面,俯视着解剖台上的尸体,轻轻开口,“哪怕凶手是同一个人,也不可能完全覆刻每一个细节。”
说罢,杨卓琛从兜里掏出一个物证袋,隔着尸体递给叶冲,“昨天送来的,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叶冲摘下一层手套,接过被物证袋包裹的纸张后,陈郜和元宝也凑了上来。
陈郜看着信,眉头止不住地夹起,犹豫着问,“或许,他其实希望发现尸体的时间,是昨天?”
“但津海这场雨下的太久,几乎没有人冒着大雨走这个路段,也就将我们发现尸体的时间推迟到了今天。”向前站在杨卓琛身侧,捏着下巴补充。
“案发地也算荒郊野岭,路通铜渔镇,但铜渔镇去区里的路可不止这一条,能被人发现,也算是偶然。”
“死亡时间和原因,”杨卓琛的视线从尸体身上擡起,看向叶冲,“身上有没有可供识别的信息。”
叶冲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无奈撇嘴,“杨队长,我才刚把他拆开,死者□□着被包裹起来,死亡时间在两天左右。”
杨卓琛点头,后退两步,示意叶冲,“你继续。”
叶冲无法,重新戴上手套,冲一旁的陈郜招呼道:“来吧,开工。”
“欸!等等!”元宝挎上陈郜的胳膊,手上的物证袋随着动作嘎啦嘎啦作响,“好兄弟!你再帮我个忙,让前进录,反正前进也没事儿。”
不等人反应,元宝就将陈郜手里的相机丢给了向前。
咣当一声。
解剖室大门晃了两下,走廊里,元宝紧贴着陈郜,将脑袋歪在陈郜肩上。
陈郜负重离开。
解剖室,录像机里,法医开始工作。
“死者男性,身高175厘米,体重在80公斤左右,年龄在35-40岁之间,体表有生前留下的殴打痕迹和捆绑倒立形成的尸斑等痕迹,初步判断其致死原因,是颈部的机械性窒息。”
叶冲真正开始工作的时候,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干扰。
解开黑布环绕的尸体,□□,肢体摆动不见阻力,尸僵缓解。
杨卓琛侧移一步,将台上的尸体打量了一圈,目光径直落在死者被擡起的右手上。
右手缺失小指,看上去是死前没几天受的伤,伤口没有完全愈合,指根处还涂着依稀可见的碘酊。
死者手掌跟着叶冲的动作翻过面,皮肤粗糙,掌心处覆有一层厚实茧子。
跟常年暴露在外肤色较深的四肢和面部结合在一起,杨卓琛推断这是个干体力活的。
叶冲准备动刀,杨卓琛收回视线,转身离开解剖室。
“杨队。”
“打个电话。”
女警将电话放到大理石台面上,挪动椅子,远离电话,整理着手下的记录表。
烂熟於心的座机号码再次从杨卓琛的手中拨出,响铃不到两声,对面传来一道温婉女声。
“我是杨卓琛,接一下27床门外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