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可卿仓促的脚步吓坏了阿翔,他的左右手丝毫没有空闲,两支玫瑰花随着他的慌忙躲闪旋转一周,几片零落的花瓣受不起跑步时带动的轻风的吹动,缓缓跌落在错综覆杂的照片上。
玫红映衬血色的反差中,是阿翔呆滞的神情。
混乱的思绪早已飘荡至事故的现场,可卿这一刻是这样的痛恨自己没有听从金主的安排,学一下开车。可是她不得不承认,接受现代生活中的“千奇百怪”对於她二十馀年的红楼一梦,已经是超出承受的范围,亲手驾驶对於她是一项挑战,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没有做好准备的,何止是这一件事情。
她怀疑,真的能够在这里生活下去么?在想起了曾经那么多事之后,在她晓得红楼中的秦可卿之后,在红楼中的秦可卿堕落不堪之后,她还有资格去爱谁么?
还有资格去给谁幸福么?
漫长的纠结之后,她还是站在了医院的门前,红色十字宣布命运的判决书,若不是沈蓉迦扯过她的手,在她茫然失措的瞬间拉她进医院,或许她不会见到眼前的一幕。
金主没事!
这是她所能听到的唯一声音。
她喜极而泣,扑到床上拥住沈斟稼,泪水滂沱。
沈斟稼僵住的双臂停在半空一刻,可卿的反应过於激烈,令他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在这掺杂着浓浓幸福的不知所措的停顿之后,他会心而笑,有一道浅浅伤痕划过的英俊面庞上酒窝深陷,这一刻,他笑的如孩童。
深不见底的浓黑色眸子里,终於在历经十五年的孤独之后,再次充盈入甜蜜。
不再是充斥着暗黑的深潭,不再是只有严苛的冷酷,他收紧手臂,环住扑过来的人儿,娇弱的身子在呜咽声里颤抖,沈斟稼轻声安慰,为着这不与他相关的“罪孽”。他不应该令她担心成这样的。
可卿哭哑了嗓子,不敢擡头以她红肿的双眼去看金主,只能低垂着头说:“金主,你这不是好好地嘛,干嘛拿死吓唬可儿啊!”
43 红娘
说完,撒娇的拳头打在沈斟稼胸口,沈斟稼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可卿的手缓缓抚着他的病服,透过棉质的布料,纱布包扎的触感由末梢神经传出:竟然伤到了这样的地步!
“不准笑,不准假装不疼不准你耍帅,疼,就说出来啊!”可卿猝然流泪,她擡起的拳头迟迟的落不下,怔了怔,手擡起来又落下,却变作轻轻的了,顺着纱布缠裹的方向,细细的抚摸着。
“可儿,我希望就这样的一直病着,这样你就不会催着我去做事了!”沈斟稼笑了,酒窝深深印下,看的呆了:除了他,谁能给可卿类似的温柔?
何况还只是类似呢。
“金主竟然也撒娇呢!可是可儿不准哦!”
破涕而笑,可卿捋着被沈斟稼揉弄到凌乱不堪的头发,弯弯的眉丶大大的眼丶红红的唇,做出一派无忧无虑天真的笑容,埋藏起心底一份深深的忧虑,窝在沈斟稼怀里,她侧着脑袋,看晚霞为白色的病房添上橘黄色的温暖,哀伤追逐日落而出,一径想要逃窜,可是却被禁锢在眼底。
可卿的哀伤不是没有人看到,只是沈蓉迦不知道是否应该该打断这个时刻,毕竟,有那么多的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了。等在门外的是红色跑车主人的家人,当不幸发生的时候,他们并不是感到惊诧丶悲恸欲绝,现在如此的哭成一片,不过是想赖上些赔偿。
可是这件事却是必须解决的,必须避开解决。
可卿却没有给他们机会,一直都守在沈斟稼的身边。等在外面要求赔偿的人随时有可能闯进来,大闹上一番,将本来已经摆脱危机的沈氏企业逼入另一次惊险叠起的危机中,全然不觉的只有可卿一人,可是当真是毫无觉察么?
可卿每天会吩咐家里的厨子煲出效用各异的汤,她会闭上眼睛,静静回忆起在宁府时的记忆,即使她宁愿这一生都不要再想起,可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