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不是做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也不是做世家之间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
而是□□人。
爱的是人。
又何来配与不配。
这番话,更早以前,霍邵澎近乎原封不动和父母讲过。
彼时,霍启裕还不屑一顾。
认为女人口中所谓的不图钱财,皆为谎言。何况霍家家业庞大,哪怕一开始不眼红,也会慢慢被权力浸淫成追名逐利的模样,更何况虞宝意还有个目的性极强的母亲。
可渐渐的,关知荷消失在香港社交圈,只偶尔和三两好友出来喝喝茶,连从前视作比任何事都重要的惠爱一月一度的私人聚会,也连连告假。
像一夜之间,关知荷变得清心寡欲,也无意帮丈夫,帮旬星疏通关系了。
同时,自沾了妻子的光见过虞宝意一面后,两人没有机会再碰头。
霍启裕觉得奇怪。
按道理,既然有机会见家长,虞宝意应该要竭尽全力提高自己在香港的存在感,好让别人以为她坐实了小霍太太的位置,而不是抽身离去,等风言风语慢慢平息。
她的消失,让这个话题逐渐变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也会令虞宝意和虞家,失去为数不多的主动权。
他原本还不紧不慢,心道,不过是年轻人为了嫁入豪门别出心裁的把戏,稳坐钓鱼台,等虞宝意自己按耐不住露头咬饵。
可霍启裕再三同妻子确认过,虞宝意过年不回香港,虞家也没有上门拜访的口风。
他开始坐不住了。
年三十那夜,浅水湾一号别墅难得点开了满园的花草灯,好叫几个月才回一次港,视力不太好的汤少岄看得清脚下的路。
霍礼文体贴而绅士地搀住妻子,半低着头小心引路。
两老回家,团圆饭上,霍启裕欲言又止地压抑许久,终于在汤少岄说要去看会tvb,霍礼文陪同她离开后,他清清嗓子,开口询问道:“虞小姐呢?”
霍邵澎从不在爷爷奶奶出席的家宴提前离场,哪怕吃完了,也会小口饮酒等待结束。
闻言,他微一挑眉,淡声回答:“不在香港。”
“我问她为什么不在香港。”不管霍邵澎答什么,霍启裕都能捉到他的话柄,“不愿见我,我理解,婉青可没对她说过什么,过年也不来拜访一下,什么意思?同霍家怄气?我上回讲她的,哪句话有讲错——”
“她不是不肯见你。”霍邵澎把杯中最后一口红酒饮尽,“而是没必要,她在工作,比热脸贴过来听你冷嘲热讽重要一百倍的工作。”
“我也听说了。”黎婉青不好拆丈夫的台,只能岔开话题,“阿瑜,再给我看看宝意朋友圈。”
黎温瑜特懂随机应变,点开朋友圈后,先把手机递给了坐在黎婉青旁边的霍启裕,“爸比你看,bowie现在在帕米尔高原附近,为她新节目实地考察呢,今天刚到的。”
大量广阔苍茫的自然风景照,还有途经的草原、天空、高山、河流和动物群。
野草茫茫,高山连绵。
虞宝意穿了一件素净的白色大衣,长至脚踝,衣摆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像从远方高山飘落到草原上的一片雪。
恰逢此瞬,她回眸,望向镜头。
她就是那片雪。
纵使伶仃,随风飘摇。
但永不融化。
第90章 新年
霍启裕很没出息地盯着看了会, 直愣愣的,毫不察觉自己走神。
殊不知,这张照片已经成为儿子朋友圈的背景。
黎温瑜还在坚持输出虞宝意是个多么独立、美好的新时代女性, 万万不可能为了钱委身于人, 还随口推荐了最近风很大的《“玉”见》。
平日霍启裕的娱乐项目无非下棋、高尔夫、音乐剧、舞会等自诩符合身份格调的活动, 港台出格抓马的综艺碰都不碰,更别说内地的了。
在他眼里, 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东西。
连霍邵澎难得偏爱的电影,偶有一回出差赶上威尼斯电影节, 飞机落了当地, 回来也被斥了好几月的不务正业。
“爸比, 你真应该瞧瞧外头的广阔天地,除了无聊的舞会,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玩、好看的东西。”
黎温瑜当真喜爱这个未来阿嫂,当然也有几分让霍邵澎欠自己人情的意思,费尽口舌为虞宝意说好话,“bowie的工作就是负责记录这些好玩、好看的,给观众提供情绪价值,看她的节目, 我不用动脑子都能笑得晕过去!”
“不用动脑子, 还是没脑子可动?”霍启裕横了女儿一眼。
黎温瑜讪讪地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