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静。
“可若是探子……”阮如晦皱眉,脸上浮现几分焦急,“若被发现……”
“正因如此,你才不能出去。”
阮如安的声音依旧轻柔,但那抹冷意却如寒刃割在阮如晦心头,“阿晦,你如今的身份不能见光。若被人知晓你在寒山寺,不出半日,你我都将成为他人口中的筹码。”
再言,今日是帝王出行,这处院子早就被围了个透。
方才的人,要么是冬儿,要么就是穆靖南身边的人。
听罢,阮如晦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他抬头看着阮如安一副神色如常,便能猜想自家阿姐在后宫里头多么小心翼翼,“阿姐,若当初你嫁的人是阿宁哥,至少如今不会——”
“住口。”
阮如安轻声截断,目光如刀般扫向他,平日温和的眉眼此刻笼上一层寒霜,“阿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阮如晦抬起头,声音微微颤抖,却满是倔强,“阿宁哥到现在还在等你!他护着咱们,护着你,若你愿意离开皇宫,难道他还会弃你不顾?”
这话如寒风穿骨,一瞬间将殿内仅存的温度彻底抽尽。
霍若宁这起旧人旧事,阮如安本不想再多加掰扯,可阮如晦既然要说,她今日便也要让弟弟听个明白。
阮如安定定地看着他,许久才开口,语调低沉如流水缓缓滑过:“霍若宁是护着阮家……还是护着我?”
她唇角微扬,却带着刺骨的凉意,像是北地未融的积雪:“若我当初嫁了霍若宁,阮家早在风雪中覆灭。他救得了我,又如何救得了阮氏百年基业?”
阮如晦怔住,不甘问道:“可如今呢?阮家既然已经‘覆灭’,你执意留在长安,又为了什么?”
说到底,如今他们所做所为,都是皇帝的指令。
来日皇帝要是翻脸不认人,说他们是逆贼,是垂死挣扎,他们又有什么说头?
阮如安缓缓站起身,步至窗前,拂袖挡住透入殿内的刺目雪光。
她声音清冷,却如钟声般回荡在阮如晦耳中:“为了什么?为了不让咱们死得太难看。”
她此话不假。
她筹谋蛰伏,是想要为阮氏正名,可也的确早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到最后关头,她至少能凭着往日情分,让穆靖南给阿耶阿弟一个体面。
阮如安回头看他,语气柔柔:“霍氏与咱们世代交好,我们不能再让霍若宁因阮氏毁了自己。”
英国公府赫赫威名,将来就算是要被清算,也不该与他们阮氏扯上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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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鸟鸣悦耳,两人静默半晌,直到钟声叠起,阮如安目光深邃如寒潭:“阿晦,他不是那样的人。”
时至今日,穆靖南对阮氏起没起过疑心已不重要。
可无论如何,他也不是那起稀罕使这些阴沟子下三滥的手段的人。
话说到这份上,阮如晦自然也知道阮如安嘴里的“他”是谁。
“阿姐,他是我们亲手扶上皇位的。”阮如晦攥了攥手心,道:“可……他若真害了阿耶,我也会亲手替阿耶…..将他从那位子上拉下来。”
第70章 天下 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初见时的情……
阮如安的目光停在弟弟攥紧的拳头上, 目光微微一沉,半晌没有说话。她走回案前,重新端起凉了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才开口道:
“阿晦, 你有没有想过, 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对我说这些话, 靠的是什么?”
她的声音平静, 却如冬日寒风般冰冷, 直刺人心。
阮如晦怔了一瞬, 抬眸看向她, 喉头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是他留的情面。”
阮如安将茶盏轻轻放下, 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你觉得他对我们是恩将仇报,可你有没有想过, 若是当真要赶尽杀绝, 你我可还能有今日?”
她语调冷峻,语意却像刀锋般锋利。
阮如晦抿着唇, 没有反驳, 但神色里依旧充满不甘。
他垂下头,低声道:“可阿姐……若他不是恩将仇报, 阿耶为何会到了如今还杳无音信?”
这一次,阮如安没有立刻回答, 她站起身, 缓缓走到窗边。
窗外熹光晃眼,寒山寺的钟声依旧回荡,仿佛一遍遍敲打着她的内心。许久, 她轻吐浊气,低声道:
“我不知道。”
声音很轻,却透着一抹深沉的无奈和疲惫。
她并未撒谎,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转过身,看向弟弟,目光复杂而深邃:“阿晦,我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