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趟宫,阿南却要撇开我,莫不是要背着我带别的什么人去祈福了?”
这话的确是无理取闹了些,毕竟穆靖南这回出去,也就只带阮如安一个人,其他嫔妃都在宫里待得好好的。
可大抵是这些年都是这般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恃宠而骄?
阮如安不确定这个词能不能用在她身上,但比起这个词,她显然是更喜欢张弛有度这个词。
“我晓得你忧心我身子,可我这不是也无碍了?”说话间,阮如安仍盈盈笑着,“且就让我去吧,也不过是小半日的事情了。”
都已拿捏出这般姿态,穆靖南要是还能守得住,自然也算是他厉害。
————他当然是守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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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此次一同出行为民祈福,虽未做的多么盛大,却能见他们的一片大渊的这对年轻帝后的用心之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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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前,佛香袅袅,穆靖南立于菩提树下,眉目间笼着虔诚之意,身姿凛然。身后随行侍从肃然伫立,惟听耳畔祈福钟声悠悠荡响。
半晌,穆靖南转首望向阮如安,见她神色间已有几分疲惫,心中一动,温声道:“安安,时辰尚长,你且先到后殿歇息片刻,待我祭拜完了,再来后院寻你。”
此次出来祈福,至少也要在寒山寺呆上三日。
后头有的是时间祈福。
索性阮如安亦感体力不支,今儿个大半流程也已走完了,她也没法子再强撑,故微微颔首,随即在宫人搀扶下缓缓离开。
待一众人行至后殿,眼前是一片幽静,长廊寂寂,青松掩映,一旁的冬儿细心取出暖帕,为她披在肩上。
阮如安坐在殿中榻上,微阖双眸,心思却并不宁静——身侧几个宫女静默侍立,身影倒映在墙上,偶有微风吹动,便生出一丝诡谲之意。
正待歇息片刻,忽而一阵轻微响动打破了宁静。
阮如安心头一凛,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冷然扫向殿门。
只见一个灰衣身影如鬼魅般跃入,脚步急促、神色慌张,眸中竟带着几分急切。阮如安惊得微微后退,还没看清人脸,冷声道:“来者何人?”
那人一怔,定睛看向阮如安,眉眼间竟闪过一丝急切,哑声道:“姐姐,是我!”
是了,此人正是阮如晦。
他一边说,一边快步朝她走来,显然没有过多犹豫的打算,仿佛生怕她再次质疑。
可见他此番,阮如安心中疑虑更甚——
这脸也的确是阿弟的脸,声音可的确是阿弟的声儿——可自上回清流一系竟设下圈套,派出一个假冒之人顶替阿耶哄骗她,这般心计阴险,她如何能轻信眼前这人是真正的阿弟?
思及此,她往后退了两步,冷声道:“你且站住!你是谁?”她一手紧攥帕角,目光锐利,身旁的冬儿见状微怔,亦不敢轻举妄动。
大抵是舟车劳顿,阮如晦瞧着精神不济,见自家姐姐这个姿态,他那神色顿时有些狼狈,又观她疑心重重,急忙伸手,似要拉住她道:“姐姐,是我啊!我是阿晦!快随我走,留在此地只会更危险!”
话音未落,他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力道之重,竟如铁钳一般。
这样一般折腾,阮如安只觉手臂生疼,心中警惕愈甚。
她虽不惧对方气势,却暗中心生疑惑——当真是她的阿弟,为何会如此狼狈,如此急促?又是从何处来的?
她一面隐忍挣扎,一面暗自运力,正欲开口呼救。然就在此时,她猛然瞥见,那人衣襟微微敞开,胸口处赫然显露出一块隐约的月牙伤痕。
那原是阿弟年幼时贪玩,被厨房的铁钳子伤了身子所致……
那时候,她们一家人正逢去苏州游玩,此事出的突然,莫要说别人,就只说是她,也都是后来陪着阿弟去换药时,才晓得这伤痕原是月牙的形状。
见了这点,阮如安心头一震,唇瓣微颤,再抬眼怔怔,望着眼前这张久违的面容时,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低声唤道:“……阿晦,真是你?”
阮如晦:……
他是什么长得很大众的人吗?怎么皇帝认不出来他,自家阿姐也认不得了?
但他眼下却也是没这个时间去揪扯这些。
外围皇帝派的那些暗卫虽被他解决了,可那些迷药压根坚持不了多久,顶多也只能拖个小半个时辰。
阿耶被皇帝坑害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阮如晦再接受不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出事了。
再言,前一阵子帝后不和的消息他远在北境都听到了风声。
想来阿姊在那皇宫里过的也很不好……
阿姊当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