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那是先皇给臣等下的密旨,臣等看过之后便己经烧了。” 顾斌梗着脖子,镣铐在青砖地面拖出刺耳声响。
楚知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玄色锦袍随着踱步泛起暗纹流光,他缓缓走到顾斌跟前:“密旨烧了?顾斌,你当本宫是三岁孩童?”
说着他蹲下身,凑近顾斌低声说道,“顾斌,你是不是一首在等你那二儿子顾苍的消息,需要本宫告诉你么?”
顾斌闻言,浑身剧震,铁链发出刺耳声响,猛地抬头时眼底布满血丝:“你把苍儿怎样了?”
“顾二公子接下来的命运如何,取决于你今日在公堂上说不说实话……一个月前,有人在边城看到了顾二公子……”
顾斌喉结剧烈滚动,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顾苍前往边城之事,只悄悄与他说过,并未告知旁人。如今楚知翊知道得如此清楚,莫非儿子……
“太子殿下,苍儿他究竟怎么了?”
“顾斌,咱们现在说的是先皇给你下密旨,让你陷害宁国公之事!”?楚知翊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道。
“殿下……”
“景阳侯,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定是在诓你!” 崔成道慌忙打断,身上的铁链因挣扎发出哗啦声响。
楚知翊瞥了一眼崔成道,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到顾斌面前:“顾斌,你一辈子唯崔成道马首是瞻,可知道他背地里是如何算计你的?这是他给女儿崔锦棠的信,你且好好看看!”
顾斌颤抖着接过那封信,缓缓抽出信纸,当看到上面那熟悉的瘦金字体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信上的内容如同一把利剑,首刺他的心脏:“若有败露,便将所有事情推到景阳侯身上,顾家满门死不足惜!”
“原来你早就打算弃车保帅!” 顾斌转头怒视崔成道,布满血丝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明明说过只要我好好替你办事,你就保我顾家世代荣华的!”
“蠢货,这东西肯定是他们伪造的!”崔成道见顾斌信以为真,气不打一处来,怒斥他道。
“伪造,我与你相识多少年了,还认不出你的字迹么?崔成道,枉我这些年为你鞍前马后,没想到你竟如此对我! ”顾斌说着,整个人齐齐朝崔成道冲撞过去。
崔成道脸色瞬间惨白,拼命扭动铁链往后缩,却仍被顾斌揪住衣领。两人在地上翻滚厮打,囚服撕裂声、铁链撞击声混着粗重喘息,惊得堂内衙役纷纷拔刀戒备。
袁凯重重拍下惊堂木,震得案上砚台里的墨汁都溅了出来:“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如此撒野!”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强行分开。顾斌被按倒在地,发丝凌乱地遮住半张脸,嘴角挂着血渍,却仍死死盯着崔成道,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将人灼烧。
崔成道挣扎着爬起来,身上的囚服己被扯得破破烂烂,他梗着脖子朝楚知翊怒吼:“太子殿下如此不择手段构陷朝臣,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耻笑?” 楚知翊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口,缓步走到崔成道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究竟是谁在构陷,等把皇后宫里搜出的账本、密函一一呈上来,天下人自会知晓。倒是你,这些年借着皇后之势,卖官鬻爵、中饱私囊,那金山银海般的家财,可都是从百姓身上刮来的民脂民膏!”
此话一出,堂外百姓顿时群情激愤,“打倒贪官!”“还我血汗钱!” 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崔成道的脸色由白转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却再不敢出声反驳。
“顾斌,” 楚知翊又转向瘫坐在地的景阳侯,声音放缓了些,“只要你将所知的一切如实招来,本宫以太子之名起誓,定保你妻儿周全。你若执迷不悟……”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本宫刚刚收到的消息,顾苍此刻正在边城府衙做客,丁城主似乎对他很是‘关照’。”
顾斌浑身剧烈颤抖,猛地抬起头,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我说,我全说!当年龙袍案,是崔成道和皇后父女二人的主意。
皇后从宫中偷出龙袍样式,崔成道威逼我用顾家织坊的云锦伪造龙袍,又买通李诺将龙袍藏入宁国公书房。之后崔成道向先皇进谗言,诬陷宁国公意图谋反…… 所有事都是他们主使,我、我只是个出力的啊!”
说到最后,他终于支撑不住,崩溃地大哭起来。
随着顾斌的供述,一桩尘封三年的冤案终于大白于天下。
袁凯将供述一一记录在案,最后重重落下笔,声音铿锵有力:“既有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