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觉得秦政这对香的喜欢并不单纯。
他把怀里的秦政稍稍推远了些:“若大王喜欢,下回差人送进宫来。”
秦政的意思可不在于香:“不必了,香在你身上才好闻。”
嬴政冷漠道:“说笑了。”
说着把话题拉回了正事。
“此一战后, 大王如何打算?”
秦政收起方才不正经的模样,转而道:“自然要准备攻六国。”
嬴政问他:“其先灭哪国?”
他为秦政展开了地图。
秦政却没有马上在地图上点出。
此前他意欲先攻韩。
但韩国近来接连献地,是全然没有抵抗之势。
加之面积过小, 也全然不能提供许多战时存储。
此国无甚威胁,先攻后攻未有太大区别。
此次攻秦,楚赵倒是出头最大。
秦楚接壤线过长,楚国经了那番警告, 为防秦决意攻楚,迁都寿春。
这也算是在表明态度。
赵国除去献城并无动作, 甚至还出征齐国。
其先攻赵其实也不错。
赵国南面接壤魏齐, 北境接壤燕国,如若加上这块土地, 秦国与剩余五国全然接壤。
再者其国土比之韩魏相加更要辽阔, 以战养战,也不会一时粮草兵马紧缺。
他思量一会,道:“赵韩皆可。”
嬴政却道:“赵国体量太大。”
从前方好借了燕赵之争的时机, 秦其先攻赵,结果是久攻不下,两度受挫。
一气之下他转而先灭了邻近的韩国。
如今重来, 还是得谨慎作此抉择。
秦政不说话了。
方才看着地图的视线转到了他身上。
这神色分明带了些怀疑。
就在嬴政以为他敏锐到只是这般程度都要觉得是预知时,秦政的视线移开:“继续说。”
“若要攻打, 必当要有足够的粮草存储,还有完善的兵线。”
他道出其间问题:“现今秦国没有百里沃野。”
秦政不免赞同:“是啊。”
这个问题他也头疼。
用于农作的百里土地有,关中就是。
问题是沃野。
渭河以北有许多不宜农作的荒地,秦国虽有奖励开垦荒地的政策,但还是难以拓土。
现今秦国粮产与当年气象如何息息相关,但凡遭天灾,粮食便会大大减收。
若是平常年,还可借着存储度过此荒年。
可这对于战时的国家来说是致命的,一旦粮食供应不上,此战必败。
粮草定战局,此事重大,如若不完善,秦国或会在此事上吃大亏。
也就是说,秦国要想远征,必须得有较为稳定的粮产。
提及此事,秦政不免回想起他初即位时,韩国惧秦,献上郑国修渠。
水利师为他呈上修渠之蓝图,当时尚且年少的他一眼看出此为长远获利之计,欣然接受,与辅国大臣商议后,予其权柄修渠。
已然几尽七年过去,渠还未修好。
其中投注的人力物力极大,若是修好后的成果不如当年郑国所说,对于秦国来说是一大噩耗。
粮产确实是问题,他东出的心思再迫切,也不能不顾了这些。
这样看来,先全力攻赵确实不妥。
秦政问他:“有何看法?”
嬴政只道:“还是要先修水利。”
“就这一条?”秦政有些狐疑。
说多了他更会起疑,嬴政选择沉默。
看他一会,秦政没有多问,转而一下下敲着桌案,缓声道:“投注的人力已然够多。”
他并不是不重视水利:“倘若再投注,许是要从更远的地方征调杂役。”
“让一个韩国献上的水利师占去这样多人力,朝中一些人已然颇有微词,再征调必然有阻力。”
“嗯。”嬴政回他:“那么暂且不征杂役,臣督促其赶工。”
“哦?”秦政对于他的态度很是好奇。
嬴政问:“怎么?”
秦政幽幽道:“寡人现在觉得你在意之事都不简单呐。”
他将话挡回去:“此为臣分内之事。”
秦政再试他:“若是寡人不答应呢?”
嬴政神色未变:“也无碍。”
思忖片刻,秦政最后道:“去做吧。”
“?”
嬴政更觉他居心不良。
他本已做好秦政将此事安排给他人的准备。
如若是从前的他,在没有其他打算的前提下,必定会将此事安排给他人。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