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依旧是歌舞升平,哪怕甘肃等边境杀的腥风血雨,也无法闯进半分。×a°如(a文_网|`* ?无e错?:内?容+
勾栏瓦舍,丝竹管弦,正是销金窟最热闹的时光。
撷芳阁,整个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不少王公子弟,勋贵二代,在此地一掷千金。
这也是忠顺亲王的产业,有着皇室做背景。
二楼临街的雅间,窗扉半开,泄出里头暖融融的酒气与脂粉香,还有肆无忌惮的哄笑。
薛蟠敞着怀,露出里头松江棉的雪白中衣,一张紫棠脸喝得油光发亮。
左臂死死箍着一个穿桃红衫子的清人,那女子粉颈低垂,身子微微发,脸上堆着强笑。
右手指着席间几个同样满面红光的纨绔,唾沫星子横飞:
“放,放心,哥儿几个。”
薛蟠此时眼色有些迷离,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
“我薛大爷别的没有,就是金钱管够,管够!”
边说着,边猛地从腰间扯下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哗啦一声掼在桌上,金叶子、碎银子滚了出来。
虽然当初因为人命官司逃到京城,但是在贾府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再来追,所以薛蟠的那股性子又犯了。
整日里聊猫逗狗,带着一群狐朋狗友们流连青楼。
这倒也罢,一个纨绔子弟而已,京中多的是。
但是薛蟠还把在金陵那股土皇帝的作风搬到了这里。
在金陵,薛家是四大家之一,自然可以肆无忌惮。
但这里是天子脚下,二代数不胜数,薛蟠的举动可就惹了很多人。
当然,这薛大傻子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席间几人眼睛瞬间亮了,互递个眼色,谄媚的恭维话流水般涌上来。
“那是自然,谁不知薛大爷是金陵城里这个!”一个尖脸猴腮的竖起大拇指。
“蟠哥儿豪气,这京城地面,提起薛家,谁不竖个大拇哥儿?”另一个胖子赶紧捧哏。
“就是就是,前儿那个不长眼的穷酸,也敢跟哥儿争雪柳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
第三个满脸麻子的接口,语气满是幸灾乐祸。
“这会儿怕是还躺在家里哼哼呢吧?骨头没折两根?”
薛蟠被捧得浑身舒泰,仿佛三伏天灌了冰酪,得意得眉毛都要飞起来。
端起面前满满的琥珀盏,一仰脖,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湿了前襟也不管,只把空杯重重一顿:
“哈,那算个屁,敢跟我薛大爷叫板?打折他狗腿都是轻的。
在这神京城,提我姨父家荣国府的招牌,谁敢不给三分薄面?嗯?”
打着酒嗝,手臂一紧,那清信人嘤咛一声,眉头蹙得更紧。
正闹得不可开交,满室酒酣耳热,淫词浪语不绝于耳。00小税王 蕞鑫漳劫埂鑫快
砰??!!!
一声巨响,震得楼板都仿佛颤了颤。
雅间那两扇描金绘彩的楠木门,竟被人从外面生生踹开。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重重拍在墙上。
喧闹声戛然而止。
门口,黑压压堵着一片人影。
当先一人,身形精悍如铁,未着飞鱼服,只一身玄色劲装,外罩无袖罩甲,腰挎狭长绣春刀。
面容冷硬,鹰隼般的目光在屋内一扫,带着一股刺骨般寒意,瞬间驱散了所有酒气和暖意。
他身后,是七八条同样精悍剽悍的汉子。
俱是玄衣罩甲,手按刀柄,眼神如刀锋般刮过席间众人。
那几个陪酒的纨绔,如同被头发了一桶冰水,脸上的红潮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
他们家族虽然在神京城中排不上号,但是自小长在皇城根下,自然认得这群人。
锦衣卫,隆庆帝的鹰犬与耳目。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监察百官。
单独一项拿出来,就足以让大小官员打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