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州府衙后堂,烛火噼啪。?{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
李元芳将手中那份墨迹淋漓的密报轻轻按在桌上,这段时间经过他们的调查,铁手团裤子都快被翻出来了。
让他们仨个比较惊讶的,这个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的宗主,竟然会是颖王元齐。
“啊,堂堂郡王之尊,竟自甘堕落,去做什么杀手团的首脑?
这元齐,倒真是把不择手段四个字刻进了骨头里,半点体面都不要了。”
虎敬晖抱着手臂靠在廊柱上,闻言嗤笑一声,脸上满是鄙夷:
“何止不要体面?简直丢尽了郡王的脸!
放着锦衣玉食的王爷不做,非得亲自下场干那些杀人越货,见不得光的腌?勾当。
江湖传闻那铁手团宗主出手狠辣无情,不留活口,如今看来,倒是分毫不差地应在他自己身上。”
元齐本来就是当年徐敬业身边的叛将出身,哪懂得官场上面的这些弯弯绕绕??
亲自下手培养铁手团,看起来是威风八面,实则是最下层的手段。
这朝堂之上,哪一个没有几个见不得人的白手套?
再说了,想要操控盐政,有上百种方法比这个都要好,偏偏这么粗糙。
就算是要培养铁手团,谁家幕后主子亲临第一线呀?
这种东西不是用完就扔的吗?元齐倒好,和自己绑的死死的。
只能说,身为一个武将出身,脑子也只能想到这些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虺文忠缓缓睁开眼,细长的眸子扫过那份情报:
“底细既已摸清,斩其首级,易如反掌。”
但话锋陡然一转,又说道,
“然,首恶伏诛之后呢?淮北道盐政,十之七八系于铁手团之手,盘根错节。
扬州、润州乃至整个江南,百万生民每日所需之盐,皆系于此。
一旦铁手团这根烂柱子轰然倒塌,底下那群没了管束的亡命徒、盐枭、溃兵,顷刻间就能将这鱼米之乡变成人间地狱。
盐路一断,市面必乱,届时,你我手中刀再利,可能斩尽那惶惶人心?可能填平那滔天民怨?
狄公与张阁老,要的是安稳江南,绝非一片焦土。”
这才是眼前三人最担心的事,要是单论斩首,随便一个人就能宰了铁手团。
可问题是,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使问题扩大化。
虺文忠所言,字字如重锤,敲在要害。
这骤然失去掌控,关乎百万民生根本的盐政烂摊子,谁能接手?
谁能在一夜之间稳住局面,让那白花花的盐,依旧能平稳地流入千家万户的灶台?
溃兵乱盐枭的破坏力,远胜千军万马。+w,e′i`q,u?x,s¨._n¢e?t+
更何况,扬州和淮北道那可是税收重地,大唐的军费有一小部分都出自于这里。
堂内三人一片沉默,麻烦,太麻烦了。
除非是调动朝廷大军,前脚斩了颖王元齐,后脚派兵入城,无论大小官员一律羁押。
但这所需的人力物力,堪称天文数字。
良久,李元芳的目光缓缓抬起,试探性的说道:
“那个云姑,她父亲可是卧虎庄庄主,葛天霸?”
虎敬晖和虺文忠同时一怔,目光聚焦在李元芳脸上。
虎敬晖眼中掠过一丝男人都懂的促狭,虺文忠冰冷的嘴角也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李元芳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直接截断他们可能冒出的调侃:
“说正事,据查,铁手团掌控的盐路,很大一部分是经由卧虎庄这个枢纽,分销往淮北各州县。
葛天霸此人,虽依附铁手团,但并非其核心死忠,更像是一个庞大利益和武力胁迫绑上战车的生意人。”
他手指点着桌面,思路愈发清晰。
“若能策反葛天霸,使其倒戈,以其卧虎庄多年经营的渠道和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