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散去,直到天色将明。
一辆马车停在城府后门,陈子铭轻轻抚摸了一下朱怡微微隆起的肚子,满眼不舍道:“夫人,一路珍重。”朱怡忍住没有哭,只是细心的为丈夫整理了一下衣襟,轻声叮嘱道:“不管多久,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去接我们回家。”陈子铭咬着牙齿,轻轻点头,愣是没敢出声。朱怡不想夫君煎熬,毅然决然的登上了马车。马车驶动的一瞬间,她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失声痛哭。她甚至没有勇气拉起车帘,回望夫君一眼。夫君所行之事,乃是家国大事,毕生是夙愿。作为他的妻子,他不能拉他的后腿。明知此一别,或许将是永别,她依旧在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已,他一定不会抛下她们母子二人的。直到马车驶出长安城外,她方才敢掀起车帘,回望长安。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城外夫君在笑着向自已挥手。陈子铭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管家轻声提醒道:“老爷,该更衣上朝了。”回过神来的陈子铭用袖口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转身走回府内。换上崭新官服的他从案底夹层中翻出那份已经放置了一年之久的折子。这份折子是他南巡之时,便写下的,如今终于等到合适时机。与此同时,向来不喜欢上朝的顾浔也换上了一身雪白蟒袍,登上马车。一并被带上的,还有一直关押在密室杨从甲和周益。杨从甲看着眼前顾浔,满脸惊讶。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自已是被顾浔关押的。联合周益所说,许多事情在见到顾浔的一刹那,他就瞬间明白了。“王爷,乔欣州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