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父亲沧桑的手,像是为这一场悄无声息的交接低头。
他知道,这条路又走到了分道扬镳的岔口。
崔老将军还是死在了这场凛冬。
再等等春天就要到了,只是他没有熬到那一日。
他的身子拖了许久,所有人都有了心理准备,但崔辞宁还是感到悲哀。
他的爹娘离他而去,但却团聚。
也好。
崔辞宁在满目缟素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依旧穿着甲胄,鲜红的战袍就披在肩膀上。
他跟崔辞安跪在人群的最前方。
周围人对这一幕指指点点,颇有微词,但崔辞宁听而不闻。
过了今日,他们就启程送父帅回崟洲,同母亲合葬。
他和崔家都离玉京远远的。
他当初就该战死在沙场上。
他要回家,他要回崟洲。
崔辞宁望向园子里的花树,光秃秃的枝丫上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冬天太冷了,冷得骨子里都透着森寒,人若是不挨在一块,就会冻弊在凛冬之中。
花早就凋零光了,他也不会在玉京等到春天来临。
“昭阳长公主到——”
门外传来尖锐的通报声。
紧随其后的是来吊唁的官员们行礼的声音:“参见长公主殿下,公主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