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忠诚健仆抚养。”
“十六叔?”
“应该是。末主归降后,先帝待以诸侯之礼。但到底亡国之君,难免受些屈辱。主人因久慕其才,故而多有照应,末主便求了主人,悄悄将那对母女接了过来,只说是昔年好友后人,安置于京外,取名长安。”
“听闻那末主,后来因词获罪,被赐了牵机?”
“彼时官家继位,对主人有些心结。主人试图说情,反受了训斥,令他闭门思过。末主被赐死后,小郎君的生母也自尽以殉,将儿子托付给主人、主母。”
阿榆便听得皱眉,“她自己的孩子,为何不自己养着?为着一名男子自尽,再怎么着无上尊贵、才比天高,也不值当。”
“当年的降臣中,有几人是认识她和那名忠仆的。她一死,世间无人可以确认小郎君身份,加上主人尊崇,谁还能疑他不成?”
“那忠仆呢?”
阿榆想起李内知。
若他就是那名末主拜托的忠仆,岂不是也会有人认出?
李长龄如何敢令他四处走动的?
凌岳笑了下,“小娘子,你看那十六叔,多大年纪?”
“极老,那一脸的皱纹,少说也有七八十了吧?”
“但我观其骨骼体质,应该只有五十出头。”
“假的?那些皱纹,白发,都是假的?”
阿榆一时不敢置信。
“只要年貌与那健仆全然不符,他便可跟随小郎君身边,不会受人疑心。”
“唔,长龄兄长身上,果然有许多秘密。这些事……不跟我说也是人之常情。”
阿榆喃喃地说着。
凌岳眸光闪了闪,“小娘子发现了什么?”
阿榆叹气,“那位十六叔,可能和太夫人一样,是荆族人。”
“什么?”
凌岳自然知道太夫人做过何事。
同为荆族人,是巧合吗?
“当初我去御膳房时,长龄兄长给了我几部书,有一篇里面正好提了荆族的某些特征,让我猜疑到了太夫人。或许长龄兄长知道了什么,故意的?”
凌岳沉吟,“小娘子若心存疑窦,何不直接相问?”
“问他是不是南朝末主之子?问他生父为官家所杀,为何他却做了官家最贴心的心腹?问他对太夫人的事知道多少,是不是别有用心?”阿榆叹气,“他若想告知我时,自然会告知我。不过,凌叔,你觉得他会跟我说这些吗?”
凌岳已回过神来,忙道:“想来他有他的打算,你如今既不在审刑院,便不用查根究底。”
这些秘密哪一桩不是干系极大?
阿榆若不知时,一切与她无干;阿榆若知时,富贵或灾劫,难免都有她的一份。
阿榆悠悠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经历了我那些苦,变成了会杀人会骗婚的女匪;而他经历了他那些苦,必定也有他的打算。凌叔,希望长龄兄长经历的苦,不如我的多;希望长龄兄长真的能如他展示给世人看的那样,潇洒不羁,睿智随性。”
凌岳看看他家好容易恢复些生机的小娘子,忽觉得小娘子还不如笨些的好。
若想不到这些,必定可以少些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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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沈惟清已回了审刑院做事,全太官那里又一再来催,阿榆便也回了御膳房。
于是,官家这日胃口便格外好,心情也似好了不少,当晚便传下旨意,让寿王会同光禄寺、太常寺、礼仪院等各部,安排郊祭大典事宜。
许王还领着开封府尹的职事,但朝堂的风向明显有了变化。
别说如今以寿王马首是赡的太常寺、礼仪院等衙门的官员,便是政事堂及盐铁、度支、户部这三司衙门里的官员,也开始倾向于寿王。
市井间隐隐流传一种说法,当年先帝、官家做过开封府尹熟悉政务,才让这一职位显得特殊,但并不是说做了开封府尹的,一定会是太子。
君不见,当年楚王还任过开封府尹呢!
郊祭需备之物极多,其中祭品一项,是光禄寺准备,全太官便如当年的秦池太官那般忙碌起来,一些活计归属御膳房,部分御厨也跟在后面听用,忙得团团转。
但此事并不归属于阿榆管辖,全太官等也不敢给她安排这些琐碎事宜,由着她继续逍遥,不时回食店看看安拂风,顺便给她和沈惟清做俩菜。
因秦池之事,秦藜心有余悸,便跟楚王商量,最好让阿榆避过这等大事。
楚王便去找寿王、沈惟清商量。
这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