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那位暗处的主人,看他办砸了小娘子的事,指不定会给小娘子递刀子。
阿榆不觉得钱界有杀李鹊桥的动机,见他哭得凄惨,便拍拍他脑袋,说道:“放心,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认定你是凶手,毕竟没从你身上搜出凶器。”
钱界愣愣地抬起头,欲言又止。
阿榆忽觉不妙,“你别告诉我,你身上带着短刀。”
钱界嗫嚅道:“我随身没带刀剑,但带着把利匕防身……”
“……”
“我检查鹊桥真人尸体时,衣衫上还沾了些血迹……”
“……”
阿榆懊恼,她为何派这么个蠢货找人呢?交给不懂武艺的阿涂都不至砸成这样。
她无奈道:“怎会沾上血迹?难道你难道挪动了尸体?”
钱界道:“我当时看着鹊桥真人倒在地上,总觉得他像在看着一处地方,就试着把他扶了扶,想弄清他看的到底是哪里。”
阿榆抚额,“你看出了没?”
钱界精神略振,“看出来了,他当时应该在看着门口。”
“门口?”阿榆想了下,“难道凶手是从门口离开的?”
钱界一呆,“对呀,他被一刀毙命,死前必定盯着凶手,所以,他看的不是门口,而是凶手的背影!小娘子,只要查一下在我之前进入雅阁的人是谁,凶手就出来了!”
阿榆叹气,“在你之前进入过雅阁的,一个是茶坊伙计,一个是茶坊掌柜。你觉得他们像凶手,还是你像凶手?若你不动那尸体,直接唤人,沈郎君他们据此有所判断,或许能信你几分。”
钱界抱头,“我怎么这么倒霉!”
阿榆道:“我倒觉得你是求仁得仁。下面去了大牢,应该没人打你了,睡觉都能安心不少。记得好好吃饭,好好休养。伤养好了,回食店干活才利索。”
“……”
钱界无言以对。
唯一庆幸的是,小娘子似乎相信他不是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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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杏春茶坊的排查,最终筛出了三个可疑之人,没有不在场证据,且言语或来历蹊跷
。再费了几日细细追究下去,一个是想找某部使送礼,求他为自家犯事的子侄说情;一个是约了某太师门下,想谋个实缺;剩的一个最是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查到最后竟和学士院某大员的夫人暗通款曲。
全京城都在看那位学士院大员的笑话时,李鹊桥的案子却真正陷入了僵局。
沈惟清先前已从李鹊桥那里问到些事,不愿阿榆沾惹那些说不得的是非,便让阿榆回去休息。
阿榆想着那幅绣像牵涉的过往,估摸着此事可能急不来,当下便应了,径自回了食店。
安拂风那日教训完钱界,眼见茶坊那些细碎活儿帮不上门,记挂着食店无人打理,早就赶了回去,跟阿涂二人,男主内,女主外,将食店经营得红红火火。
托江九娘的福,食店内外的陈设都换了一遍,如今看着颇有格调,加上食店又有几样出挑的招牌菜,还有安拂风这位抱着宝剑迎客的冷美人,竟吸引了不少寻幽觅胜的文士光顾,点的都是最贵的几样菜式。
据安拂风估算,这些人眼高于顶,有着自己的交游圈子,很快会将秦氏食店的名声在同好者间传播开去,到时这食店想不赚钱都难。
阿榆对此自然满意,准备回食店换件衣服,便去玉泉观看望秦藜,顺便和柳娥聊聊饮福大宴的事。但一到食店,便觉气氛怪怪的。
阿涂一脸的做贼心虚,时不时偷看安拂风一眼,满脸的忐忑;安拂风有些气恼的模样,却难得地忍耐着,和颜悦色地跟阿涂没话找话地说着闲话。
阿榆纳闷,且不急着离开,悄悄唤了阿涂问道:“怎么了?是你做了亏心事,还是七娘做了亏心事?”
阿涂郁闷道:“我想谢七娘几度帮我,所以准备了礼物,晨间得闲便送她了。”
阿榆精神一振,“嗯,她收下了?”
阿涂道:“她看到我送她礼物,一脸的稀奇,等打开那盒子,却又满脸怒意。我以为她要打我呢,谁知她一转眼又换了笑脸,说她收下了,让我别难过,专心做事。”
阿榆听得莫名其妙,“收了你的礼物?让你别难过,专心做事?”
阿涂道:“是不是很奇怪?她很不喜欢我送的耳坠,收下时很勉强的样子,后来还说我活该,说以后没人要的东西别给她了,她又不是收破烂的。我寻思着,我那耳坠虽不怎样,也算不得破烂。莫不是她觉得我这番心意是破烂?”
“耳坠?”阿榆依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