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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声没有任何姜杳的情绪,因而纯然柔哑,听起来像极了“姜杳”。
燕伏几乎是下意识转头。
但笑容却仍然是姜杳的笑。
散漫肆意,看起来什么都在掌握之中。
“殿下可要快些。”
女孩子说话轻飘飘的。
“否则到时候……谁来接臣出去呢?”
邪门的是,她讲这一段的时候正好起了风。
雪雾弥漫。
因而谁也看不清姜杳眼底的表情。
与此同时,兖州。
已经行进了一些时日,闻檀和谢州雪决定在此处休整。
谢州雪和凉州军熟稔,被一堆下属请来请去喝酒猜拳,好不容易抽身躲起来,才看到在驿站最高处站着的闻檀。
年轻人一身玄黑甲胄,秾且润的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一点霜雪,还没来得及融化,却将他原本就好的相貌衬得越发如同皑皑天山雪中间唯一一点艳色。
“京中的消息,姜杳‘灾星’的事情吵得热火朝天,现在人住进了清荷筑旁边的微雨楼。”
谢州雪突然道。
“你在想她?”
小郡王对长昭县主有意,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
毕竟最后那段日子闻檀确实没怎么遮掩。
千里送牌位丶带兵进后宫,不管是清明台还是冬日大典……甚至是当时已经岌岌可危的福宁殿对峙。
“我在想京中雪下的够不够大。”
闻檀答非所问。
他只是下意识地摩挲手里面那个哨子。
那是姜杳当时又给他送回来丶带兵进储秀宫那一回。
之后闻檀不太想还,干脆给了个新的,这个偷偷扣下了。
姜杳并不知道这个漂亮疯子暗戳戳干了什么,知道大概估计是要骂的。
但若是这张脸……不清楚县主会溺爱几分。
谢州雪也习惯了这人的说话方式,顺着他问。
“雪若是够大当如何?”
“雪若是够大……我回去之前,大概这些人的尸身还能埋得住。”
年轻人意味深长。
“若是不够,那皇帝和燕伏怕是真的马上便成黄泉亲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