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面的惶急根本没掩藏。
平鞅就在一旁,神色也是焦急。
“走吧,殿下!”
他语气很急促,“真等那人来了,咱们围了大半个月的伏岭山丶伤了这么多兄弟,都不是咱们的功勋了——是给他做的嫁衣!”
他说话已经非常直白。
但闻檀沈默片刻,仍然摇了摇头。
年轻人不笑的时候,眉眼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肃。
“那你们找到东西了吗?”
他反问。
两人同时静默。
“那丶那东西本来就可能不在这里……这山这么大,说不准是滚哪儿犄角旮旯了呢!”平鞅试图狡辩,“也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准是咱们最后一轮清剿的时候……”
“走不了。”
他拇指抵鞘,淡漠垂眼。
“还有人藏着,我们没抓到。”
金吾卫仍然神色犹疑。
“可是他若来了……”
闻檀唇角一弯。
他突然笑了起来,神色散漫地将视线转移过来。
“我是不是最近太韬光养晦,以至於这种宵小,你们都怀疑他能骑到我头上?”
两个人同时一楞。
而闻檀已然将视线重新落回山中。
“只要我想……他什么时候抢得过我?”
“我便在这里,他大可来试试。”
这一段雨里的对话无其他人知晓。
只是午后,那边来的侍女来知会姜杳,怕明日雨势更大,也怕情况有变,打算一会儿便出发。
“连晚膳都不在这里用?”
烟柳不可置信地问。
“……连晚膳都不在这里用。”
小侍女有些愧疚,但仍然重覆。
烟柳没什么为难她的意思,道了声谢,又塞给小侍女赏银才送她出去。
“这是怎么?打算在路上对我们动手?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霜浓跟着姜杳,已经遇到过不少事情,脸色仍然微微发白。
那是真刀真枪!
“不用,到时候别跟着我,混进姜陶的队伍里面,你们会很安全。”
姜杳望着手里的纸条,头也不擡地回答。
霜浓看到这纸条,脸色又犹疑起来。
“姑娘……”
这是一天半前有鸽子落在姜杳窗户前,送过来的。
姜杳将短短几行字读了无数遍,然后不可自抑地笑起来。
她越笑越大声,让烟柳和霜浓都担忧无比。
而姜杳只是失态了那么一刻。
她转眼便收敛好了情绪,将纸条放了起来。
祈福的时候,她反反覆覆看那个纸条。
即使是指尖陷入字条也浑然不觉。
今日霜浓早晨起来,发现姜杳已经起了,坐在窗户边沈思。
烛火明灭,照在她出众的面容之上。
白色袖袂翻飞,本该飘渺似仙。
却因为灯影扭曲,烛光红染了满罗裙,衬得她如恶鬼修罗。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纸条的时候。
姑娘的计划是让她们离开。
霜浓着急地向前一步。
“姑娘,我们……”
“不是让你们背信弃义,是我确实没办法打架的时候护住你们几个,我的问题,别往心里去。”
姜杳已经擡起了头,她神色一如既往地柔和。
说话也是温声安抚。
而那边烟柳送完了人,正好听到这一段。
她神色也变了,“姑娘——”
“嘘,听我的,啊。”
姜杳笑起来,“叫上宋嬷嬷,来我这里拿点东西。”
“是好东西。”
等到几个人出来的时候,神情都是恍惚的。
姑娘怎么丶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若是发现了……这是大罪!
但这几个人都绝对听从姜杳的命令。
说了拿着就是拿着,说了怎么做就怎么做,干脆利落,绝不互相推诿。
但即使这样,烟柳的眼眶仍然红透,霜浓和宋嬷嬷也时不时回头。
而姜杳坐在屋内,垂眼看着盒内的东西。
女孩子眼帘微阖,轻轻笑了一声。
这群人似乎对她很是有误解。
不论是闻檀丶烟柳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