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
姜陶也没想到姜杳会从前面那辆大了不止一倍的马车上下来,明显哽了哽。
但她的怒火转瞬更为明显。
“你还有脸和我说话!你害的祖母生了许久的病,还让父亲憔悴了那么多!”
姜陶怒声。
“怎么,现在是从六品的骑尉,我便说不得你了?”
父亲多疼爱她们,她居然今日才知道,姜杳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
怎么,现在高攀上公主了,就不能骂了?
不可能!
她——
“啊!!!”
姜陶尖叫起来。
因为姜杳根本就没打算和她费口舌,直接呼啦一声猛然打开了刚才沾满雨水的伞。
她抖了抖手腕,迅速旋了一圈。
雨水和泥泞飞起。
呼啦啦带着风,全洒在了姜陶姜晚脸上。
在场都是高门贵胄,旁边也是侍卫宫女,从来没见过这种一言不发直接干的阵仗,一时之间都惊呆了。
不是,还能这样的吗?
怎么说都是污蔑人名誉的事情,还涉及到了孝道,这么多人都在围观……怎么不得唇枪舌剑来个两回,真真假假让周遭人判断一下?
但姜二娘子真的行。
她不仅行,她还敢继续。
趁着姜陶慌乱尖叫,姜杳上前一步,直接单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你是不是和我一个月没见,连我什么脾气都忘了。”
姜杳无奈。
“我真做了肯定承认,但你在这儿嚷嚷我没做过的,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教训你,你想等长姐来吗?好说——”
她扬声,“请游骑将军来,这边姜家四妹妹要见她!”
姜陶的脸瞬间就吓白了。
“你,你是疯了吧!”
她年纪小,对姜漱没出嫁之前已经没有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回门两次,次次把房夫人气得说不上来话。
这种丶这种人!
果然是一个娘生的,一样的粗/暴可怕……
姜杳也头疼。
怎么会有这种教训了就消停一会,不教训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的?
她面上笑起来。
“你看看呢?”
姜杳语调轻柔。
“我这人素来不喜欢白担罪名,你说我不孝,我便连着不悌一块做了2——你再胡诌一句,我便再送你一脸的雨水。”
姜陶退了一步。
她的眼底终於露出一点恐惧。
……她因为怒火冲昏了头,竟然忘了眼前这人也是个活阎罗!
姜杳看出来了姜陶的恐惧,眼底笑意更深。
“傻孩子,如果我真做了错事,为什么老夫人房夫人和姜大人一个都不来,只有你和你三姐姐过来了?”
仔细听就会发现,语调里面所有称呼都是剥离的。
但姜陶没注意这一点。
只是姜晚在拿着手帕擦拭面容的时候,略略擡了眼睛。
但姜杳仍然没看她。
气定神闲丶意气风发。
……越发像大姐姐未出嫁前的模样。
她攥紧了手指。
姜杳仍然在笑。
“下回可长点心眼吧,别再叫人坑了,亲生的父母也不成。”
她语气轻飘,好像只是个不熟识的姐姐,偶然叮嘱一句。
但在姜陶已经萌生退意的时候,姜杳突然侧目。
“但好孩子,二姐姐确实对你口中的消息很感兴趣。”
姜杳的眼睛是那种略深的黑。
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除了韶秀漂亮的眼型丶长而润的眼尾之外,只能让人有种被眼珠吸进去的可怖错觉。
不像漂亮姑娘。
像择人欲噬的野兽。
“乖乖……什么叫松成悉勃欲求娶於我?”
“你想要求娶的是姜杳?”
前两日的宫殿。
没出面去探望河阳,而是留在宫里的皇帝不可置信似的重新问了一遍。
他意外:“你不是知道,她曾经险些就是晋王妃,而且如今已有官职,还是帛阳公主的武师父?”
松成悉勃按住胸口。
“是,但臣从第一面开始,就对姜二姑娘情根深种。”
他语气惆怅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