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为报答,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是没有的,还得请杭姑娘再收留我几日。”
“作为报答,黄金万两……”
“杭有枝,我走了。”
杭有枝紧紧捏着那两张纸,想到这两句话,滚烫的泪水瞬间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他走了?
怎么可能!
急急转过身,他日常穿戴的两顶竹帽和一套缥衣一丝不皱地在床尾的木架下飘着,一直挂墙上的长剑却没了,屋子里干干净净。
又赶忙回头拉出身前桌子的抽屉来看,抽屉里没有别的,只正正方方放着她给他买的面人和糖罐。
是啊,他这个人,除了那把剑,没有什么是原本属於他的。
那套紫锦的血衣早就丢掉了。
不行,她才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一走了之!
区区黄金万两,这是在打发谁!
杭有枝踉跄着就跑回房,要取提灯出去追。
结果才蹲着从柜子里摸出提灯,屋内本就忽闪忽闪的光,灭了。
一起身,就陷入了黑暗中,没留神腿撞到了凳子角,撞得一阵生疼。
泪水止不住地就往外漫,杭有枝索性弓膝坐到了地上,一边哭着一边慌乱从袖中取出火折子,一手紧紧扶着提灯,一手颤颤巍巍地去点。
还好,提灯没怎么用过,里面还有长长一段烛,一下就点着了。
接着擡袖抹了一把泪,提着灯撑起身,就要跑出门。
一口气跑出房间,跑到大门前,急忙抽出门闩,就要拉门出去,却感受到一股从外向内推的力。
杭有枝瞬间就楞在了原地,再擡起眸,就见门扉渐渐向她张开,那少年白衣飘飘,墨发扬扬,长剑在手,映入了她的眼。
她看到他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眼眶里止住的泪瞬间又涌了出来,不由哽咽着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傅誉之。”
傅誉之看着杭有枝,颤了下睫,他本来想马上见到杭有枝的,但此时真见到了,见到她哭的双眼通红,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但杭有枝不会,杭有枝一把将傅誉之拉进门内,紧紧拉住他的手,怕他又会一声不响走掉,横眉看着傅誉之大声道:“你去哪了!”
傅誉之被猛地拉起手,又被猛地拉进门内,身子猛地倾向她,一颗心瞬间就滚烫,好像此生终於有一次,不会被人忽视在门外,成为旁人。
哽咽声犹在耳,所以,她哭的那般伤心,话音声嘶力竭,震的人心疼,怎么会不在乎呢。
他瞬间就意识到了,他错了,错的离谱。
她的手也滚烫,烫的人酒酣耳热,瞬间就生出无限勇气。
傅誉之踉跄着跨过低矮的门槛,站到门内,看着杭有枝,忽有千言万语。
哐镗——
银白长剑被丢到地上,掷地有声。
他一手被杭有枝拉着,只能丢掉另一手的长剑,一边取出帕子俯身给杭有枝擦眼泪,一边笑着坦白心意。
“我本来要走的,但又后悔了,就回来了。”
“因为我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很不甘心。”
“我不知道什么?”杭有枝睁着水莹莹的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傅誉之,撅嘴问道。
她觉得有些丢脸,哭成这个鬼样子,肯定难看死了,但傅誉之捏着帕子,小心翼翼地在她眼下揩着,细致耐心,又很开心。
喜欢死他了。
正思绪翻涌着,就见眼前那俊美无俦的少年,弯起那双漂亮的杏眼,柔情似水。
“你是山有木兮木有枝的有枝,却不知我心悦你。”
还盯着她的眼睛帮她擦眼泪呢,表白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
猝不及防。
杭有枝瞬间感觉脸滚烫,心快要跳出来了,定定地看着傅誉之,嘴微微张着,说不出话来。
少年身上带着清冽的酒气,气息柔缓,熏得人耳热。
傅誉之看着杭有枝红着脸呆住了,帮杭有枝擦完眼泪收回帕子,正回身,不由唇角扬起,笑容肆意。
杭有枝呆着,提着灯笼的手直往下落,灯笼都快坠到地上了,实在被傅誉之看的不好意思了,才回过神来,“嗵”一声丢下灯笼,双手拉着傅誉之的手直晃,仰起脸看着身前的少年,弯着眼和唇,兴高采烈地回应。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喜欢死你了!”
少女的双眸亮的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