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主角,她怎么可能收下!
杭有枝连忙哭着拒绝:“言重了言重了,这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黄子梅笑了笑,又转移了话锋:“实不相瞒,黄某有一事相求。”
管家端来了茶,杭有枝喝了口,“您请说。”
“我想请你,帮忙劝一下时雨。”
“其实,我也并不想逼着时雨娶妻,毕竟他才十五岁,但自去年春天起,我的身子骨就一直不大好,大夫也说不准,我这一生,也没什么遗憾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时雨……”
黄子梅娓娓道来。
“嗯。”
杭有枝听了许多许多,也稍微理解了些。
虽答应了黄子梅帮忙劝着点黄时雨,但说实话,她能起到的作用其实几乎等於没有,毕竟她受到的教育是婚恋自由。
这样想着,回去的路上,看着伸出黄家院墙外的残梅,不由就有些哀伤。
只能安慰着自己,各人有各人的责任,各人有各人的命运。
他失去的只是爱情,却继承了亿万家产啊!
她搁这儿哀伤个什么劲儿。
结果,回到铺子里,去到后堂,傅誉之又一下子把她干沈默了。
……
下午,杭有枝去了黄府,铺子里暂时又没什么人来,赵财和金宝都轮流趴柜台上打瞌睡。
傅誉之自下午经历过杭有枝丶黄时雨和红烟在一起的那个场景后,就总爱胡思乱想,无事时更甚,难免伤怀,便去到后堂,想着睡一觉,会好一点。
这一睡,就睡了很久,他做了一个梦,或者说是回忆。
梦中,那个少女,身姿高挑,喜欢穿天青色衣裙,长发总是随意一挽,弯月眉柳叶眼,娇俏的鼻子,嫣红的唇,笑起来很好看,喜欢编竹编。
她将他捡回家,问他姓名几何,年岁多少,收留他,指使他砍竹子。
会给他零花钱,让他多喝热水,帮他烧火,帮他系蝴蝶结,教他编小船竹提篮。
会给他编竹帽,给他买新衣裳,买面人,买银耳莲子羹,买糖。
会给他剥橘子,为他折一支桃花,拉着他的手晃个不停,把衣袖借给他擦眼泪。
会叫他傅之之,跟他说晚安,安慰他九清峰上的霜雪或许终岁也不会停……
许多许多,都落到竹林深处,风一扬,少年人的衣发就缠绕,眸光就闪耀。
他很喜欢小蝴蝶,很喜欢面人,很喜欢那一支桃花,很喜欢那句傅之之,他很喜欢她。
只是,他曾经跟扶峰说,她好像并不心悦他,这个好像是真的。
场景一晃。
唢呐一吹,锣鼓喧天,十里红场,鞭炮齐扬。
花轿一落,轿帘一掀,那少女凤冠霞帔,头顶红盖而出,被交与同心结。
而那与她永结同心之人,与她一般年岁,正般配……
梦醒了。
傅誉之睁开眼,看着空洞洞的屋顶,不觉泪已沾湿枕。
片刻寂静,待再起身,正好见到杭有枝进屋。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
梦中少女的脸与眼前人重合,傅誉之忽觉怅然若失,像是有心灵感应般,问了句。
“答应了?”
杭有枝坐小几边上倒水,看了眼傅誉之,觉得傅誉之是真的聪明,居然料到了黄子梅要她劝解黄时雨的事儿,就一边喝水,一边点头随便应了声。
“嗯。”
却不知道,傅誉之问的是,黄子梅是不是答应了她和黄时雨的婚事。
虽然这也是断章取义的事儿。
所有的误会,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都是这样没头没尾,从只言片语开始,以沈默无声结束。
於是,沈默,长久以来的沈默。
杭有枝觉得傅誉之有些怪,神色出奇地静,语气出奇地淡,像是一颗宝石,默默地沈到了湖底,不再发光,不再引人注目,但又琢磨不出来是为什么。
况且,她今天经历了的黄时雨的事儿,第一次被封建大家长主导晚辈婚姻所冲击,本身情绪就有些低落,又忙碌半天很是有些累了,也就没怎么管傅誉之。
傅誉之听到杭有枝那一声“嗯”,像是最后一滴水落到水斗中,瞬间失去平衡,“咣当”,一切都被倾覆。
他心中的那一线希望,也灭了。
失落像涨潮般,来的太快,明明前几天,他们还一起坐小溪边吃桑葚,她笑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