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清淡

正月初二, 萧懿好生地补了一个长长的觉。为啥不在正月初一补？呵呵，是她不想吗？

昨日天色蒙蒙亮，因守夜困得迷迷瞪瞪的萧懿被劈里啪啦的爆竹声惊醒, 没等再次合眼又被阿叶捞出被窝。大年初一, 必须早起给长辈行礼拜年呢，累是累一点，但值得，某个人两手空空地去却满载而归。

一早囫囵下来，瞌睡虫早不翼而飞，当然即使困也没有回笼觉可以补, 她又得跟着去亲友家串门了, 吃完这家上那家。长安每家每户都在办流水席，等着客人上门呢。

吃不动, 完全吃不动, 好吃如萧懿, 也有顶不住压力的一天。大串联期间, 她居然还碰见老熟人——岑洵丶崔明远丶裴徵, 大概元日的“传座”拜年就是这么夸张吧。长安是个村，通过六场宴席你能结识任何长安人！

前一日的海吃海喝, 导致萧懿看见大鱼大肉都倒胃口, 必须整点清淡的。

皮蛋再次派上用场, 砂锅焖上珠圆玉润的珍珠米，倒些香油防止糊锅。米粒在小火中慢慢吸收水分, 米汁收得浓稠，从缝隙中透出清润的香气。

米完全煮熟, 微微透明，倒入皮蛋碎煮一刻钟。皮蛋本身的“生”气被米粥柔化, 只将鲜味充分融入羹汤中。最后加入腌制的里脊肉丝，不用很长时间，滑锅变色后即可。

加盐调味，撒上葱花丶滴入几滴香油，清清爽爽的丶白白绿绿的小粥出炉啦。如果嫌吃一碗粥有些单调，还可以配上小煎饼，比如——萝卜丝煎饼。

萧懿小时候并不喜欢萝卜，嫌弃它有“青气”，无论做成饼还是包子，总觉得味道刺激。后来她发现，压根是人家小摊贩没处理好，让人平白无故错过好多美食。

蔓菁去皮，切成细丝，下入开水中汆烫十几秒后捞出过冷水，便能很好地去除冲味儿。然后攥干水分倒入碗中，加入鸡蛋碎和葱末，浇上热油激发香气，最后拌匀酱油丶盐等调味。简单的煎饼馅料准备就绪。

饼皮的面要很柔软，面粉加入少许油丶盐和发酵面曲，水稍微多些混合成粘手的面团。醒面半个时辰，让面筋完全松弛。

煎饼的过程很解压，手上沾油取小面剂，轻轻松松便能将面皮延展开，再包上满满的萝卜丝馅料。延四周扯出面皮将馅料包裹封口，手上立即出现鼓鼓的一团。

将它放入刷油的热锅中，轻轻按压。面饼很松软，受力后变成薄薄的圆饼。一面定型立即翻面，盖上锅盖小火慢烙，直至两面金黄。

“开动丶开动！”萧懿一面经受皮蛋瘦肉粥的柔香，一面经受萝卜丝煎饼的焦香，口水早就泛滥成灾，迫不及待咬一口圆饼。

煎饼皮很薄，充分兜住汤汁丶吸收汤汁，有几处还透着油光。而且还异常柔软，牙齿根本没遇到阻力便漏出了馅料。萝卜没有丝毫刺激味儿，只剩脆嫩清爽的口感，配上鸡蛋的鲜丶小葱的香。果然，冬吃萝卜就是妙啊。

再来一口皮蛋瘦肉粥。顺滑的米粥将口腔里的油脂洗刷一尽，里脊肉不柴不老，非常嫩。标新立异的皮蛋遇上开了花的珍珠米，也要缴械投降化成绕指柔。

“唔，粥不错，晚些再煮一锅送去祖母和伯母那儿。”

本来信誓旦旦说着毫无胃口的萧懿，大口大口吃得酣畅，哪还有一个时辰前厌食的半分模样。她正热火朝天地干饭呢，阿叶突然附耳说二嫂嫂苏氏来访。

萧懿摸不着头脑，二嫂嫂有甚么事需要找她呢？

苏氏牵着元儿，后头跟着三五婢子，甫跨进院子就闻着香味。

“呦，阿宜还吃着呢？是嫂嫂打断你用午食了。”

“嫂嫂安，是儿今日用得晚。”萧懿赶忙漱口洗手，微微屈身行礼。她从阿田手上接过蜂蜜柚子茶，送到苏氏面前，“这是新做的饮子，您尝尝。”

蜂蜜经温水冲泡，应溶解成深黄色，柚子皮沈沈浮浮，顺着水汽散发清香，丝丝果肉晶莹剔透。苏氏手捧暖热的茶饮，轻啄一口频频点头，甜蜜清爽，嗓子都清润许多。

“这就是近来风靡长安的饮子？果真不错！”苏氏眼睛都鋥亮了，“阿宜这里的吃食就是好。”

元儿舔舔嘴，直溜溜地看着杯子，“阿娘，我能喝吗？”

“啊，差点把你忘了，阿田再倒一杯来。”萧懿注意到快馋哭的小孩，又和苏氏解释，“嫂嫂，这茶健脾清肠，孩童也饮得。”

元儿眼里瞬间有了光彩，双手捧抱茶盏，咕嘟咕嘟尝起小甜水，间或发出“啊啊”的感叹，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