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尽数对眼前的二人讲了。
她之所以狼狈讨回来也是想请海松出手帮她分散怪物的注意力,只要她能在金屋内站稳,砍杀海草般的怪物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说地仓惶且生动,让海松多少动容。
只不过习惯了警惕的海松只将目色放远,问道:“那大公子面前的又是谁?”
那个长大的邶媛再怎么变化样子,也都和邶恒有着八分相似的容貌。
海松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想被任何言论左右判断。
可旁的曾荣春早已看不下去,急忙开口打断:“别管是谁!能幻化出副身的绝不会再是人!若是不杀她,我们今日全要葬在这!”
这话才说完,石碑后的巨人就因失了姜馥迩踪迹开始愤怒地锤砸自己的脑袋,她身边的触角因她歇斯底里也开始收敛地朝她头顶盘踞。
直到触角归拢於脑后,才露出巨人双耳外突出的两根长道,那里面传来呐喊甚至哭声,放眼望去长道内还有黑影窜动。
“那是……那是人吗?”
曾荣春震惊盯着那两条长道,直到再次听到哭泣和求救声才将将认可了这个想法。
也不知是从哪虏获的活人,海松目色更紧,又错眼去看邶恒,一时间只剩下满目担忧。
“刚才我师兄说只要斩断金屋内躺着那人的头颅,就能杀了这庞然巨物!”姜馥迩急促补充,眼中满是诚恳,毕竟凭她一人绝对无法对抗这怪物。
再三斟酌,海松终於有了回应,仿佛在分析利弊。
“你打算怎么做?”
“这东西的毒液能将人腐蚀,大人近身着实危险。我只需要大人为我引开她的注意,能让我稳固站在金屋即可。”
海松颇为意外地看向姜馥迩,他还以为姜馥迩为了自保会不择手段。
姜馥迩自是明晰海松警惕的原因,只是眼前情况紧迫,为了表达诚意,她立刻隔开皮肤,取了自己的血放在腰间取下的一个晶莹小瓶里,收集半瓶后递给海松。
“我的血似是让这怪物忌惮,即便粘液粘在身上也不会被腐蚀。”姜馥迩耐心解释。
这还是她方才想救都哲时发现的,溅到他脸上的血点仿佛起到了保护作用,也唯独那一小片皮肉免去了腐蚀之苦。
海松并未接她手中小瓶,只将束带解下,随手抖了抖,任凭它瞬时变成了披风的样子。
“来的路上已经试过了,我这披风同样能抵御侵害。”
姜馥迩白白流了半瓶血,本想随手丢掉,却不料被曾荣春抢了去。
“好歹能救命,你们都不要就送我了。”
说罢,他将那瓶血往嘴中灌,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满口的血腥气浓郁,以至於他差点呕出来,却在擡起身子抹嘴时,发现站在两侧的人已不见了踪影。
——
刚被曾荣春打出的弹丸射中肩背,邶恒此刻早已看到邶媛身后的庞然大物。
只不过他不愿因此将邶媛和那怪物联系在一起,更不愿将心中仅存的侥幸亲手击碎。
“阿媛刚才说让那姐姐救你?”邶恒依旧满目悲悯,将方才邶媛腹音传出的话又重覆了遍。
邶媛乖巧点头:“那姐姐身上的虫芽能救我的命。”
不知道她说的虫芽是什么,邶恒只想起在然庆时子书彦从看姜馥迩颈肩的表情。
他脸色稍暗,双手扶在邶媛肩头耐心问:“她要怎么做才能将虫芽给你?”
邶媛眨眨眼,显得无辜又单纯。
“让我的副身割开她胸腹,便能将虫芽取出。”
邶恒神色一滞,同她确认:“就只是这样?”
闻言,邶媛又笑了,笑意璀璨。
“哥哥看见我傀儡身上的长笼了吗?那里面都是我寻来的精装之士,待我拿到虫芽,再用虫液将他们煮沸,供我的金寿虫沐养十日方能让我再见天地日月。”
没等她说完,邶恒已看见两个人影从不同方向再度朝傀儡巨人奔袭过去,只不过其中一人朝着金屋,而另一人则是朝着长笼。
“这样阿媛就能——”邶恒顿了顿,只因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阿媛就能同我回家了?”
邶媛依旧安静颔首,“不正是哥哥期待的吗?”
邶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出回答,只觉得能吐出字的喉咙里干涩且滚热,这样的感受让他每说一个字都万分斟酌。
“阿媛……”
许是感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