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江山都被哄得找不着北了,咋能有不依的道理。
不光堆着满脸笑把垃圾给他俩,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往段长乐跟段长安俩人兜里塞。“去吧去吧,顺便买点零嘴儿吃,但不行吃太多嗷!”他挤咕挤咕眼,幼稚兮兮的道:“今儿你们奶做的饭,你俩要是吃得少她得不舒坦啦!”“嗯呢,行,”段长乐转身拉起段长安的手,“我们要是晚回来你们就先吃嗷爷,不用等,给我跟哥留点饭就成。”“万许碰着我们同学,我俩就多玩儿会嗷!”段长安礼貌地摆摆小手:“爷您进去吧,我俩走了。”段江山跟他俩道别以后就回灶房接着跟孙巧云一起去做饭了,一边做着饭一边就忍不住洋洋得意,把刚才的事儿跟她学。怎想,孙巧云却问他:“你觉得你俩大孙儿能跟别的同学玩儿?”“这俩娃顶随你儿子了,都各色的很,你啥时候见有同学来咱家找过他俩玩儿?”段江山不信:“随是随,但也不光随虎子,还随咱家大花花儿呐,尤其是长乐,你瞅他一笑起来多招人稀罕?”“这么稀罕的小娃子咋能没人乐意跟他俩玩儿?”孙巧云哭笑不得:“长乐就是因为长得像花花儿,才更方便他装模作样呐,你忘了下花粉那事儿了?”“那可不就是咱家好二孙办的?”段江山瞬间梗住,片刻后却还是没忍住小声嘟囔:“那,那咋啦?”“那只能证明他老子的基因太强,遗传到娃身上了!那、那也不是咱长乐的错,谁叫他老子就那个德行的呢?”孙巧云:“那虎子那德行是遗传谁了?谁是那个德行的?”“我、还是你?”段江山想都没想就甩起锅来:“那咱俩指定都不是那个德行的,咱爸也不是啊,咱爸多没脾气一个人你也知道啊?”“……只,只能是咱妈了呗,咱妈从年轻时候不就跟个炮仗筒似的,谁惹她她炸谁。”孙巧云乐得锅铲都要攥不住了,嗔道:“有胆子你就再大点声?我看今晚上妈不往你梦里薅你耳朵去的?”“薅、薅我也不怕!”段江山强忍着心虚使劲挺腰板,“你忘了为逼爸戒烟妈都使过啥损招儿了?”“她把烟叶子混茶叶里给咱爸泡了,喝得咱爸连着吐了好几天,后头又逼着爸搁柴房连着抽好些烟,抽不完不许出来……”时至今日说起来,段江山还觉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一边伸手搓搓一边心有余悸道:“你说这得是个多狠的娘们儿嗷?”“咱爸当初都说,咱妈这辈子投生成个女人家真是可惜了,她但凡要投生成个男的,指定得干出老些大事儿了!”“……要是生在以前古代的话,那就更牛逼了,她指定得成个大人物、能攻城掠地的那种!”孙巧云悠悠道:“谁跟你说咱妈这辈子成个娘们儿家就不是大人物、没干大事儿了?”“咱爷奶老早就不想干了,想歇着,后头不就是咱爸咱妈接了买卖儿干的?” “咱爸那脾气说是圆滑也成、说是容易挨欺负也不假,多少回眼瞅着就要被人坑了,都是妈出去跟人干仗。一般的娘们儿家谁能像妈似的放得那么开、想的那么明白?不在乎女人家的脸面,只看能不能把钱要回来!”段江山定定的看着孙巧云,笑得很深,眼角的纹路都被挤出来,老半天都没说话。孙巧云被他盯得有点臊得慌,立马转回身子重新翻腾起锅里的菜,“你、你快甭搁这跟我挤着了,大热天的你不嫌热我还嫌热呢。”“我自己忙活就行了,用不着你。”段江山嘿嘿嘿地凑上来,从背后搂住她,贼厚脸皮的道:“我不的,我是云大小姐的跟屁虫。”“甭管去哪你都别想甩开我。”“哎、哎呀!你这人咋老不羞呐?”“没瞅见我正忙活着呢?赶紧躲开我!”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当了奶奶的云大小姐表达害臊的方式跟年轻时截然不同。年轻的时候,她像只柔弱又美丽的娇花,一不好意思了就垂着眼,抿着嘴,不说话。现在的她,则是一害臊就要急眼,视线仍然躲闪,嘴里却喋喋不休的推拒。段江山死死地扒着她,不在乎这灶房真是像蒸笼一样热得发慌,长长地舒了口气,真切道:“玩笑不过是玩笑,我从来都知道咱妈是个可了不起、可牛逼的人。”“她这辈子干得最了不起、最牛逼的事儿,就是给咱家娶了你这么个跟她一样牛逼、跟她一样了不起的儿媳妇。”“就是因为有你这么个儿媳妇,才叫她儿子最后能有家可回。”孙巧云动作滞住,悄然红了眼,许久后笑着从前头握住他虽然不似年轻时那样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