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晕眩。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噪音消失，模糊不清的视野由暗转明。

科尔·法伦缓缓睁开双眼。

一连串的细小气泡从它眼前升上去，搅动浅绿色的液体，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嘶，呼——嘶，呼———”

科尔·法伦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它努力向下移动目光，隐约看到了套在自己鼻子和嘴巴上的呼吸面具。

目光进一步下移，骇人的景象映入眼帘。

它只剩下脑袋了！

它那强壮的身体和坚硬的四肢全都没了！

它的脑袋孤零零地飘在羊水罐里，就像是一个活着的…标本。

“你醒啦。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一道人影揣着双手走过来，黑袍子，黑斗篷，黑兜帽，黑面具，人工合成的电子音，红色的机械义眼。

科尔·法伦没能从对方身上看出任何身份信息，心头涌现强烈的愤怒和屈辱：

“你是谁！该死的杂碎！你怎敢如此对我？！我是怀言者军团原体的养父！军团一连的连长！我地位显赫，身份尊贵！快把我放开！否则，怀言者势必把你揪出来，用最残酷、最残忍、最严苛的刑罚审判你的罪恶！”

“安静，科尔·法伦。”

科尔·法伦用恶毒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斗篷人，恨不得把对方塞进自己的嘴里，咬成无数段再吃下去。

可是，斗篷人接下来的话，让科尔·法伦陷入难以平复的惊涛骇浪，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诅咒对方。

“科尔·法伦，艾瑞巴斯，洛迦·奥瑞利安，你们三人被称为怀言者三巨头。人们都以为你们是帝皇的忠仆，但我却早已看穿你们的底细。”

李诺顿了顿，上前一步，从红色的镜片底下射出冰冷无情的目光。

他俯视罐子里的脑袋，语气淡漠，犹如在对待一个毫无希望可言的烂货：

“你们投靠了混沌恶魔，成为了恶魔主宰的走狗。恐虐，奸奇，纳垢，色孽，还有无数稍有名气的恶魔，都是你们的主人。你们就像是最卑微的贱种，只要是个恶魔就能对你们颐指气使，你们还洋洋得意，自诩高人一等。”

科尔·法伦瞳孔收缩成针刺，眼睛瞪大瞪圆，因出离愤怒而剧烈颤抖。

李诺打开呼吸面罩的发声开关。

科尔·法伦惊呼出声：

“你怎敢直呼至高天神明的名号？！”

“怎么不敢？我告诉你，科尔·法伦。恐虐也好，奸奇也罢，在我眼里全都是蝼蚁。它们不过是扭曲的精神和肆意妄为的意志罢了，而我，才是真正掌握整个亚空间和现实宇宙的唯一存在。”

李诺比划手势。

十几道人影从四周的黑暗里走出来。

八名黑袍人，两两一组，每组各押着一只身材魁梧壮硕的恶魔领军来到羊水罐附近。

第一只恶魔身高五米，形如矮山，浑身热浪滚滚，通体赤红，硕大的肌肉块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背后还有一副宽阔的血色翅膀。

这是恐虐恶魔领军。

“嗡！”

高斯利刃一刀切下，硕大的恶魔头颅滚落地面，黑色双瞳直视科尔·法伦，眼中充斥着绝望又无助的气息。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恶魔领军，只差一步就能成为黄铜王座下的冠军…它…它怎么能就这么被你斩首…不，不不不，这不可能！”

科尔·法伦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

“嗡！”

高斯利刃再次闪烁绿光，蓝色羽毛鸟头哐当落地！

科尔·法伦心头巨震，顿时哑口无言，愕然失神。

“嗡！”

“嗡！”

“哐！”

“哐！”

色孽和纳垢的恶魔领军身首异处，犹如土鸡野狗。

尤其是纳垢恶魔领军，它被高斯利刃竖着切开，脓液、污血、蛆虫铺满地面，视觉冲击力拉满，科尔·法伦仿佛能闻到其中的恶臭和酸味。

“为什么会这样…这…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神明的子嗣永垂不朽，不会就这样死亡！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这不是真的！这是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