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一片沈寂。
宋惯生是个急性子,正要开口说明来意,便被桑时若一把拽了回来。
她微微侧过面,压低声咬牙切齿道:“没让你说话。”
“你……”宋惯生下意识准备反驳,但目光环顾一圈后还是闭上了嘴。
静默良久。
长公主抿了一口茶,掀起眼皮,不紧不慢道:“凌姑娘,方才你们呈上的拜帖,说要为本宫引见一位故人。”
她从前与凌清清似乎素未谋面。
“不知是何位故人?”
“确有此事,不过……”
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视线在周遭环顾了一圈,再次与长公主对上视线。
“如今怕是不方便。”
姜鹤仪闻言,凤眸微敛,沈思了稍许。
说实话,她并不信任这群修士。
甚至可以说,除却至亲与几位心腹外,她不信任任何人。
之前她能安然与桑时若宋惯生见面,一是他们皇城与宋家的惊隐庄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再加上他们只有两人,她摸得清二人的修为,府外重重叠叠到处都是暗藏的赤衣卫,若当真有什么横生枝节的变故,她有把握让人拿下他们。
但今日不同。
她已将大半赤衣卫派出为她拖住城外那些藩王进京的队伍。
而且她也听过一些关於凌清清的传闻。
皇城与修真两地的消息出於二者防备之心并不算太流通,她心里清楚,凌清清的传闻会渗入帝皇都,传到她这并非阴差阳错。
只是因为她的名头太盛。
先前,姜鹤仪一直想见见传说中这位公然向鸿蒙道公然“挑衅”的天才剑修少女。
如今一见,确实不同凡响。
但是与她想象中却不一样。
准确来说,是与她想象中那个面对鸿蒙使者对於大会古往今来并未有女子参会质疑时,会放言“我会是先例,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的女子形象不同。
姜鹤仪以为,凌清清既有如此雄心,又在各大试炼比武场争得头筹之名,也应与自己一般生了个锋芒外敛丶极为张扬的性子。
可出人预料的是,少女的性子清冷娴静,周身的气势内敛而又沈稳,与自己说话时声线平静,却带着一股超乎寻常的韧劲。
姜鹤仪虽从未接触过什么修真仙法,但她感觉得到这几人中凌清清身上的“气”比其他人都要强,而且另外三人似乎都不自觉地以她为中心。
长公主收回思绪,搁下杯盏,眼皮擡了一下,勾了勾唇角。
看着神情的细微变化,小凤凰以为长公主定会应下。
谁知——
“若是不能呢?”
小凤凰拨弄了一下腰间的玉坠。
凌清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早就料想她会这般说。
少女笃定道:“长公主殿下一定会答应的。”
“嗯?”姜鹤仪挑眉。
“若是本宫对你们口中那位‘故人’不感兴趣呢?”
“你们是修真中人,修真与我皇朝关系虽称不上交好,但一向也井水不犯河水,至多也是一些民间的贸易往来,我又怎知你们是不是别有用心?”
姜鹤仪说话一向如此刻薄,不给他人留半分情面。
凌清清也不恼,她站起身,微微一笑:“因为我信殿下如今应该猜到了我们口中那位故人究竟是何人。”
姜鹤仪狐疑道:“你就这么确定?”
凌清清眼睫颤了颤,并未言明,只是道:“殿下是聪明人。”
长公主的指尖在桌台上轻轻叩了叩,接了她的话:“若本宫猜错了,那岂不是说明本宫不够聪颖。”
凌清清话锋一转:“想来殿下既然对这位故人也极是好奇的。”
小凤凰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些晕头转向,他暗戳戳地扒了一下凌清清的袖子。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这每个字他都认得,为何串成一句话他就听不懂了,刚才那长公主不是亲口说不感兴趣,现在凌清清口中她怎么就变成好奇?
凌清清回头看了少年一眼,动作连贯流畅,将方才从外边拾来的一片梧桐叶递给他。
入冬的梧桐叶多是一副干枯蜷曲的模样,可凌清清给他的那片梧桐叶通体金黄,叶面舒展,极是漂亮。
小凤凰喜欢得紧,立马松开了攥住凌清清袖子的手,转移了注意力。
少女仿